在學校當“新加坡人”,回到家當“中國人”——這是許多年輕的新加坡新移民的語言面貌。在新加坡特殊的語言環(huán)境,他們在學校不得不講新加坡式的語言,回家和父母就盡量講字正腔圓的普通話。父母親就是他們的“中國”,和中國唯一的聯(lián)系。李宜幸和周海麗是屬于有自覺的新移民。雖然在生活中完全融入新加坡的語境,卻始終堅守對語文的訴求。在客觀環(huán)境強大的感染力,以及語言文化感召力量的相互作用下,她們的心靈圖象是喜?是憂?
很掛念故鄉(xiāng)同學 李宜幸(小學生)
來了新加坡一年多,李宜幸常常擔心自己的華文在退步,心里也想回中國。不過她暫時沒有選擇,因為爸爸媽媽已經(jīng)為她作出選擇,把她帶來這里接受雙語教育。
她來自山東煙臺,來的時候降了一年級,今年才念四年級,去年的成績是全級第一名。
她說:“每次和媽媽談到底要回中國還是留在這里,我們都幾乎要吵起來,有時我哭,有時媽媽也一起哭。”
李宜幸也漸漸明白遷移到新加坡是為了“長遠的家庭計劃”,她必須適應全新的學習環(huán)境。她也發(fā)現(xiàn)這里的學習條件在好些方面是比中國好,例如硬體設備和多元化的課外活動。
然而在過程中,她卻感到自己最熱愛的華文在新的環(huán)境下受到考驗。
“我覺得他們說話的時候,口頭語很多,詞匯也沒有那么豐富。后來我也漸漸習慣了,我如果不那么說,他們不會明白。他們不明白,就沒有人理我了。但我盡量不那么說,尤其是回到家里,所以問題不大。”
但在去年6月回國時,一位阿姨說她的口音“滿是新加坡味兒” 。她心里竟然有點難過起來。
雖然華文可能退步了,原本以為很難學的英文卻大有進步。
雖然到新加坡之后交了好朋友,但是心里還是惦掛中國的同學。去年回去度假,除了星期一到五,她有一次連周末也想留在同學家。姥姥上門找人,她哭著求姥姥讓她和同學在一起。思念和無奈的復雜情緒,讓一老一少的淚腺都決了堤。
熱愛華文的李宜幸當然不會輕易放棄,她在國內就常參加作文比賽,來新后也不放棄任何機會,表現(xiàn)優(yōu)異。
一個像新加坡人的中國人 周海麗(時尚雜志記者)
來自中國福建的周海麗,12年前隨家人來新念小學四年級,后來念完中學、初級學院、大學到今年初加入工作行列。
新加坡,對她來說是一個“工作的地方”。她說:“不能說它不是家,但是就是缺少了一些什么,也許是大家庭的和諧吧!
當記者準備寫這個題材時,不止一個人告訴我一定要訪問她,“ 一個像新加坡人的中國人”,“一個讓人看不出來也聽不出來的年輕新移民”。
在新加坡受教育,同化的過程使她說得一口新加坡式英語、無法辨識出腔調的華語,然而她心中的故鄉(xiāng)卻強而有力地向她呼喚。
為了尋找失落的文化源泉,她在初級學院雖然念理科卻毫不猶豫地報讀新加坡國立大學中文系。她說:“我很小就過來了,憑著對中國的認同感,我想找回失去的文化和知識! (來源:新加坡《聯(lián)合早報》文:盧麗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