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觀察家
《企業(yè)國有資產法》規(guī)定,國有公司的董事、監(jiān)事、高級管理人員“造成國有資產特別重大損失,終身不得擔任董事、監(jiān)事、高級管理人員”。而陳久霖曾差點導致中航油破產,顯然屬于“特別重大損失”之列。
陳久霖,這個因“中航油事件”在2006年被新加坡司法機構判處四年零三個月的監(jiān)禁和33.5萬新元罰款的央企高管,目前被媒體發(fā)現已經以“陳九霖”的名字成為中國葛洲壩集團國際工程有限公司的副總經理。
作為首個被國外的司法機構判處刑罰的央企高管,中國民眾對于陳久霖的遭遇一直懷有復雜的感情。從個人的角度而論,陳久霖在經營管理上的才能是不容置疑的,沒有陳久霖,就不會有中國航油公司的騰飛和在新加坡的上市。在陳久霖執(zhí)掌中航油期間,中航油凈資產由17.6萬美元增至1.5億美元,增幅852倍,市值超過11億美元,是原始投資的5022倍,并很快壟斷了中國國內航空油品市場的采購權。被稱為“航油大王”。
而就在中航油如日中天的時候,2004年,中航油卻因從事油品期權交易而導致5.5億美元的巨額虧損,致使中航油幾乎破產,陳久霖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隨后被新加坡司法機構于2006年3月判處四年零三個月的刑罰,并被國內相關部門“雙開”,跌入人生的最低谷。
“中航油事件”作為央企在海外投資期貨交易慘敗的經典案例,當時的影響巨大,在國內引發(fā)的震動至今猶在。然而,對于陳久霖的處罰,卻在業(yè)界一直有很大爭議,甚至有很多人為其叫屈,認為其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而陳久霖自出獄以來一直向有關部門“討說法”也印證了此點。
的確,相對于后來東航、國航等幾大航空公司在成品油期貨交易上的巨虧,和中信泰富高達155億港元的虧損,當年的中航油事件的確是小巫見大巫之舉,而更關鍵的,陳久霖一直認為,無論是炒作期貨,還是后來決定賣國有股來彌補虧損,都是公司的集體決定,非一個人可以決定的,這成了其一直討說法的最大的理由,而其現在成為葛洲壩國際公司的副總,似乎又成了某種意義上的補償。
的確,拋開諸多感情因素不論,陳久霖的確是個人才,而“中航油”事件的確不應該全部歸責于他,但這并不意味著其不應該承擔責任,作為公司的主要負責人,諸如從事石油期貨這樣的重大決策,沒有陳久霖的個人傾向是不可想象的,東航、國航以及中信泰富在期貨交易上的慘敗無人被問責,并不因此認為對他的處罰是冤枉的。
國有企業(yè)的決策本來就是集體決策,而承擔責任者只能是直接責任人和主要領導。外界之所以對其同情,更多的是對諸如東航等同樣導致巨虧者沒有問責的不認同,而并非認為陳久霖冤枉。
這樣,一個怪圈出現了:陳久霖受到了懲罰,外界抱有同情,陳久霖悄悄復出了,公眾卻無從知曉背后的邏輯。我們很有必要知道,一個導致了5.5億虧損的人,再次任命他為一個公司的高管,對這個公司的所有股東究竟是禍是福。而基于這樣的邏輯,《企業(yè)國有資產法》才明確規(guī)定,國有公司的董事、監(jiān)事、高級管理人員造成國有資產重大損失,被免職的,自免職之日起五年內不得擔任國有公司的董事、監(jiān)事、高級管理人員;造成國有資產特別重大損失,終身不得擔任董事、監(jiān)事、高級管理人員。而陳久霖,差點導致中航油破產,很顯然屬于“特別重大損失”之列。據悉,陳久霖擔任的職務應該是由企業(yè)根據自身需要考慮錄用的,可企業(yè)自行錄用,就可無視法律嗎?□馬光遠(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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