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零點集團公布《中國公眾城市宜居指數(shù)2006年度報告》,在城市包容性排行榜中,三亞、成都和深圳居前三,而上海、北京和大連分列倒數(shù)前三。
(4月24日《京華時報》)按照報道,“包容性”的調(diào)查包括溝通、就業(yè)、就學、做鄰居、子女結(jié)婚等7個問題。結(jié)果表明,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排位都不靠前,這也是中國城市化進程中特殊時期的共有現(xiàn)象。對這樣的結(jié)果,需要理性地看待和分析。
北京人失卻包容性了嗎?提到北京人的包容性,臺灣作家柏楊先生有一句話。他說曾到過中外一百六十多個城市,覺得北京(原文是北平)的人情最好。柏楊只在1948年下半年在北京呆了幾個月,北京人給他留下的溫馨歷史幾十年而不滅。
回顧歷史,在老舍的長篇小說《離婚》中,主人公張大哥雖然最遠只出過北京的永定門,但是他固執(zhí)地認為“世界的中心是北平”,“除了北平人都是鄉(xiāng)下佬。天津、漢口、上海,連巴黎、倫敦,都算在內(nèi),通通是鄉(xiāng)下”。然而張大哥并不排斥“鄉(xiāng)下佬”,而是對他們“特別表示同情”,因為“生在鄉(xiāng)下多少是個不幸”。
據(jù)史料記載,解放前,北京不到一百萬人。那時顯得空間極大。用《離婚》中的描寫就是“北平的好處不在處處設備的完全,而在它處處有空兒,可以使人自由地喘氣;不在有好些美麗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周都有空閑的地方,使他們成為美景”。那時不要說郊區(qū),就是城內(nèi)南橫街以南,牛街以西,磁器口以東空地很多,有的種莊稼,有的種菜,有的是墳地,還有閑地。北京人對于搬來的新鄰居往往是歡迎的,而且很快就會打成一片。用現(xiàn)在的說法是北京人是極富包容性的。
時代走到今天,北京的包容性是不是大大下降了呢?要回答這個問題,恐怕我們不僅要參考諸如《中國公眾城市宜居指數(shù)2006年度報告》,還要結(jié)合我們每一個生活在此的人的親身感受。
比如,當我們外出遇到擠車、塞車,遇到公共場合擁擠不堪的時候,經(jīng)常能聽到有些北京人抱怨外來人口太多。現(xiàn)在的北京的人口加上流動人口有一千多萬,比以前增加十倍還多。一切都呈現(xiàn)出緊張,特別是生存空間的擁擠。這樣,有些北京人在現(xiàn)實生活中遇到困難,往往歸咎于外來人口。
再加上近二十多年的外來人口,絕大部分是以“農(nóng)民工”的身份進入北京的,而且大多在一個相對狹小的圈子內(nèi)活動,使他們失去了很多與當?shù)鼐用窠涣鞯臋C會,很多北京人除看到他們衣冠不整和忙忙碌碌的身影外,對他們很少了解。
這樣,就極容易產(chǎn)生誤解,形成片面的印象。
包容性是一個城市的胸懷和氣質(zhì)。一個人文的、宜居的城市,包容性也應該相當高才是。
北京市包容性比較落后,不是要對這個排名過分在意,但這給城市政府和市民提了個醒:該以怎樣的態(tài)度來面對同樣為城市做出貢獻的外來人員?
不難看出,今天,人們之所以認為北京包容性不夠,既有客觀環(huán)境的原因,也有社會政策上的原因。對于前者,在城鄉(xiāng)一體化的大趨勢下,將在很長一段時期內(nèi)存在。對此,生活在北京的人要有一個理性的心態(tài),外來人口進入城市,絕不能簡單地看作是負擔,更是一個城市活力之源?梢哉f,今天北京的建設和城市的正常運轉(zhuǎn),根本離不開外來人口。所以,人們必須轉(zhuǎn)變觀念。至于第二點,則有待決策者盡快推進包括戶籍在內(nèi)的制度改革,徹底祛除產(chǎn)生歧視的制度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