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昨天,龔古爾獎將一位阿富汗難民送上了名望的巔峰——流亡法國的阿富汗作家阿提克·拉希米(Atiq Rahimi)以講述被壓迫女性終獲心靈自由的小說《有耐心的石頭》贏得大獎。
昨天,龔古爾獎將一位阿富汗難民送上了名望的巔峰——流亡法國的阿富汗作家阿提克·拉希米(Atiq Rahimi)以講述被壓迫女性終獲心靈自由的小說《有耐心的石頭》贏得大獎。
1962年,拉希米生于喀布爾,1980年代逃離祖國,先到巴基斯坦,后獲法國容留,以難民身份入讀索邦,學電影。
“此書品質(zhì)非凡!痹u委會主席埃德蒙·夏爾-魯女士說,《有耐心的石頭》描述的苦難令人動容,有悲劇般的冷靜,卻并非慘到不忍閱讀,她尤其欣賞書中對婦女命運的關(guān)注及其社會意義。書名“SynguéSabour”乃波斯語,出自民間故事,講一塊黑石專門聽傷心人傾訴,像海綿一樣吸走他們的悲苦,還以繼續(xù)忍受生活的耐心。小說以第一人稱,敘述一位阿富汗(盡管書中沒有明確點明故事發(fā)生的地點)婦女在亂世、婚姻和宗法這三座大山的重壓下,謀求自我解放的苦難歷程。在戰(zhàn)爭中,她丈夫被子彈射中頸椎,不僅全癱,而且終年昏迷不醒,如同一塊會呼吸的石頭,躺在家中?嗝钠拮幼谒磉,絮絮叨叨,根本不知道丈夫是否聽得見——丈夫能動時她可不敢這樣對他講話,否則會被打個半死。她一口氣講了150頁,丈夫仍然像塊有耐心的石頭,她越說膽子越大,終于道出了塵封多年的一個重大秘密。
拉希米足夠幸運,第一部法語小說就為他帶來了法語文學的最高榮譽。他原以波斯語寫作,這是阿富汗的多種民族語言之一!队心托牡氖^》是他的第一部法語小說,事出2002年,塔利班政權(quán)垮臺后,他首次重返祖國。“一旦我找到自己的根,我就很難繼續(xù)用波斯語寫作了!崩C渍f,“回來后,我想去表現(xiàn)更重大的問題——禁忌,阿富汗人的秘密,但我的母語不允許我這樣做!
“法語給了我一片自由的天地!彼f。拉希米很小就被送入喀布爾的法語學校就讀,1973年,查希爾國王被政變推翻,父親被迫帶全家流亡印度。1979年,前蘇聯(lián)入侵阿富汗后全家返回喀布爾,拉希米上大學,讀法國文學。此后,由于嚴苛的政治和思想環(huán)境,加上即將到來的四年強制兵役,他選擇了出逃。到法國后他開始用母語寫自己的故事。2000年,他的《土與塵》出版,此書原以波斯語寫成,后由他人譯成法語。四年后,拉希米把它搬上了銀幕,帶它參加了戛納電影節(jié),后來在桑給巴爾國際電影節(jié)上獲得了最佳劇情片的金帆船獎。
◇ 觀察
巴黎大步重返“世界文學”之都
去年春天,44位作家以《為了法語“世界文學”》為題,在《世界報》聯(lián)合簽發(fā)長篇宣言,呼吁將法語從法國解放出來,使法語文學轉(zhuǎn)變?yōu)橛梅ㄕZ寫作的“世界文學”。
一年后,解放運動似乎初見成效,至少從11月10日頒出的兩大文學獎——龔古爾獎和雷諾多獎來看,確實如此。前者將大獎頒給了流亡法國的阿富汗作家阿提克·拉希米,后者雖經(jīng)歷艱苦卓絕的11輪投票才塵埃落定,但最后同樣選擇了一位外國流亡者——幾內(nèi)亞作家蒂耶諾·蒙內(nèi)內(nèi)博。
蒙內(nèi)內(nèi)博的獲獎作品小說《卡赫爾之王》,講述在10世紀末的西非,法國冒險家艾梅·維克托·奧利維耶尋求部落首領(lǐng)信任,建立地上王國的傳奇。其本人的故事也頗傳奇,他生于1947年,1969年,因為躲避塞庫·圖雷的獨裁統(tǒng)治出逃,徒步到塞內(nèi)加爾,1973年到了法國,六年后出版了自己的小說。
法語文學的開放并非始自上述那篇“解放宣言”,在2006年法國文學頒獎季開出的七項主要書獎中,已有多達五項被非法裔作家們獲得,但今年拉希米和蒙內(nèi)內(nèi)博的獲獎,無疑證明了法語“世界文學”的道路越走越寬。
法語在全球范圍內(nèi)對抗英語的長期斗爭顯然是失敗的,它且戰(zhàn)且退,到頭來唯求堅守本國以自保。“法國文學一旦越出自己的邊界,它便自行瓦解了,因為只有塞納河兩岸的人讀它。”馬班庫表示。他曾以《豪豬回憶錄》獲得了2006年的雷諾多獎。
在兩次世界大戰(zhàn)之間,巴黎一度是當仁不讓的“世界文學之都”,即便到了戰(zhàn)后,這里的左翼氛圍也吸引了大量不滿資本主義制度的文學青年客居。然而,隨著英語統(tǒng)治世界的步伐大大加快,法語勢衰,巴黎沒落的狀況便越發(fā)明顯,現(xiàn)在人們提及世界文學之都,更多說的還是紐約。巴黎有回復往昔的雄心,巴黎正在回來的路上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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