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歌會”
就是到了那一刻,吼一吼,唱一唱,才覺得是真正的畢業(yè)人生。
-北師大男生開播“跨樓點歌臺”
每逢畢業(yè)前夕,畢業(yè)生們一群群地走在校園里,時不時地突然唱起歌來,這幾乎是年年盛夏常見的“畢業(yè)景觀”。但即使如此“傳統(tǒng)經(jīng)典”的畢業(yè)慶祝項目,有時也會被怪招迭出的畢業(yè)生們演繹出另類的味道。
劉蓉(化名)是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的一個女博士生,在學校里待了多年,她曾耳聞目睹了很多有趣的畢業(yè)“出格之舉”。
“今年我聽說中文系的本科男生都集結到女生宿舍15號樓下,大聲地唱歌?赡苁桥R近期末考試,影響到其他還沒畢業(yè)的同學,后來有女生從樓上潑了盆水。”
劉蓉了解到這件事,源于這樁趣聞被捅到了北師大的論壇蛋蛋網(wǎng)上。
“當時,就有很多同學出來指責:說潑水的女生們做得太過分,畢竟是臨近畢業(yè),師兄們的心情可以理解?蓻]想到,因為這件事在校內(nèi)的BBS上傳出來,其他系男生覺得這招不錯,好幾個系的男生也自發(fā)組織起來,跑到女生樓下去唱歌!闭f到這,劉蓉“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畢業(yè)唱歌這事兒,特別容易玩兒玩兒就出格。我記得2006年時,當時我碩士畢業(yè),也出過一件鬧得挺瘋狂的事!
當時,劉蓉正坐在宿舍的電腦前瀏覽網(wǎng)頁。突然,窗外傳來一片喧鬧聲。
“北師大新蓋的研究生樓都集中在一起。C座女生樓和A座的男生樓是兩棟相鄰的宿舍樓。當時,我出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對面的男生樓里,有一個宿舍找來了一個大喇叭,正放著一些很傷感的歌曲。音樂聲很大,因為臨近畢業(yè),大家都心懷傷感,當時聽著這歌聲,很有些感觸!
可僅僅過了一個小時后,事情陡然起了充滿喜劇意味的變化。
“音樂突然停了。喇叭里突然傳出一個渾厚的男聲:‘Ladies and Gentlemen(女士們先生們),你們high嗎?’那個男生把自己宿舍的電話號碼報了出來,宣布進入點歌時間。瞬間,兩個宿舍樓都沸騰了。大家都撲到窗戶那邊!
劉蓉和室友都樂壞了,正有人打算嘗試“按圖索驥”地打電話過去,對面男生樓里又傳出那個熟悉的男中音。這一次,對方的聲音里充滿了興奮:“大家注意!大家注意!第一個熱線電話已經(jīng)打進來了,聲音相當甜美!
描述這一幕時,劉蓉還掐住了嗓子,模仿男士的聲音,聽得記者幾乎要樂出聲來。
于是,就這樣,女生樓里開始瘋狂地搶撥熱線電話。男生樓里,喇叭聲中不斷“應邀”飄出被點之歌。
或許是覺得這樣還不夠瘋狂。當“點歌節(jié)目”進行到最高潮時,兩個宿舍樓的學生們幾乎都涌到了窗邊。不少宿舍索性拋棄了那個過熱的“熱線電話”,直接對著窗戶互相對起歌來。
“當時已經(jīng)十點多了,鬧得動靜太大了,驚動了不少校領導。當時,研究生院的負責老師,還有保衛(wèi)處的老師都趕過來了。他們站在樓下,也恰好是男生樓和女生樓中間的空地上,仿佛有些面面相覷的表情!
與此同時,學生們甚至開始起哄,要求老師們也唱一首歌。眼看這幫畢業(yè)生越鬧越晚,老師們決定上樓制止。
“因為我們女生樓這邊角度合適,能看清對面男生樓門前的情況。當時,看到保衛(wèi)處的老師進樓后,C座女生樓這邊,就有個女生宿舍突然大喊起來:‘A座的兄弟們,注意了!保衛(wèi)處的老師已經(jīng)上去了,請大家迅速關燈拉窗簾!驗槔蠋焸儎偵先r,不知道哪個宿舍在鬧事,關燈拉窗簾后,就有可能查不到了。”劉蓉如此解釋說。
當記者詢問,時隔多年,劉蓉如何去看待當年的這一幕頗為另類的畢業(yè)慶祝?
回憶起當年這一幕,劉蓉笑瞇瞇地說:“這可能也折射了畢業(yè)生們一種隱藏已久的曖昧情緒,因為即將離開學校,也許從此就天各一方,很難再相見。情不自禁地,大家就通過這種方式發(fā)泄了出來。很難去說每個人到底抱有怎樣的心態(tài)。就是到了那一刻,吼一吼,唱一唱,才覺得是真正的畢業(yè)人生。”
散伙飯
平時一直過著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在過去是那樣,在將來也會是那樣。突然間,因為畢業(yè),有一個切口打開了,壓抑許久的一面就這樣爆發(fā)出來。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太年少輕狂。
-喝到去交警大隊領人的散伙飯
“散伙飯”是高校學生畢業(yè)前的最后一次聚餐,在許多畢業(yè)生眼中,那意味著不醉不休、痛哭惜別、互訴衷腸。
但有時候,散伙飯鬧得過了頭,也會成為一種不招人待見的“出格之舉”
在《青年周末》記者眾多的采訪對象中,蘭州理工大學06級畢業(yè)生費篤(化名)的散伙飯經(jīng)歷算得上一個極端,但也因這種極端,讓他對畢業(yè)慶祝的狂歡文化有了重新思考。
“那個吃散伙飯的晚上,正好是歐洲杯的比賽,男生們的情緒本來就比較瘋狂。蘭州的學生可能比較能喝酒吧。吃散伙飯時,就把飯館弄得比較狼藉。飯館的伙計和我們爭執(zhí)起來,雙方互不相讓,這時候,不知道誰叫了110,警車就開來了!
眼看事情鬧大了,畢業(yè)生們立刻緊張了。于是,也不知誰第一個沖出打了出租車,剩下的學生也匆匆跑出飯館,坐上車離去。
可等回到學校,全班同學一清點人數(shù),發(fā)現(xiàn)居然少了一個人。
“我們著急了,趕緊回到校門口去問。正好有個擺地攤的人在那里,他說是看見最后有輛出租車停下,里面出來了兩個喝得醉醺醺的男生,因為第三個男生把出租車吐臟了,又在醉意中拒付車費,就直接被的車司機拉走了!
費篤和同學們頓時著急了,不得已之下,他們只好硬著頭皮主動給110打電話。
“過了好一陣吧,110給我們回了電話,說這個同學正在我們學校所在地區(qū)的交警大隊,讓我們?nèi)ヮI回來。大家到了那里一看,又好氣又好笑,那哥們兒躺在交警大隊的椅子上,睡得那叫一個香,叫都叫不醒。出租車司機坐在那里。我們趕緊給人道歉。后來,警察聽說我們吃的是散伙飯,而且這個醉酒的哥們兒還考上了研究生,就還比較寬容吧,讓我們賠了20元錢的洗車費,就放人了。”
回憶起當年的荒唐事,費篤笑了笑,“怎么說呢,雖然這頓散伙飯吃得有點過分吧,但就當時的感受而言,還是挺正常的。畢竟,大家相處了那么長時間,總有些依依不舍。平時一直過著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在過去是那樣,在將來也會是那樣。突然間,因為畢業(yè),有一個切口打開了,壓抑許久的一面就這樣爆發(fā)出來,F(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還是太年少輕狂!
——學校說法——
不管是幾零后,他們畢業(yè)時,都是二十幾歲的年紀,都正在面臨走向社會的那道坎,那時的感情都是一樣的。
-畢業(yè)“手段”再另類,感情仍是一樣的
《青年周末》曾聯(lián)手貓撲進行了一項調(diào)查,標題是“畢業(yè)時,你有沒有經(jīng)歷過下列的‘瘋狂’?”近一周來,已有兩百多名網(wǎng)友參與這項調(diào)查。其中,選擇“和同學朋友們聚餐、狂飲話別”占到總投票數(shù)的42%;選擇“在戶外大聲唱歌”的為2%;選擇“擺古怪的POSE拍攝畢業(yè)照”的為4%;選擇“在畢業(yè)晚會上參與或設計一個與眾不同的節(jié)目作為最后告別”的,僅有1票。
看來,對于大多數(shù)畢業(yè)生而言,專門以“出格之舉”去慶祝的,畢竟還在少數(shù)。
每年畢業(yè)生時不時為之的出格舉動,會不會讓學校頭痛呢?在歷經(jīng)了許多屆畢業(yè)生的老師眼中,他們又怎么看待這些臨近畢業(yè)就“出軌”的學生?
此前,記者在采訪復旦大學新聞中心時,羅倩老師曾說:“我感覺,其實歷屆學生的慶祝方式還是大同小異的。不管是70后,80后,還是未來的90后,不管是幾零后,他們畢業(yè)時,都是二十幾歲的年紀,都正在面臨走向社會的那道坎,那時的感情都是一樣的!
中國傳媒大學新聞中心的彭老師則說:“其實學校還是很能理解他們?吹竭@些學生畢業(yè)的時候,也不禁會想起自己畢業(yè)時,雖然我畢業(yè)都很多年了。畢竟,一想到從此要離開學校,步入社會,有些很頹廢的情緒就會以某種方式暫時地表現(xiàn)出來,我們也是都能理解的。”
◎文/本報記者 徐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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