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軍校從成立到結束只有23期。但它曾經(jīng)為國家培養(yǎng)了大量優(yōu)秀的軍事人才,國共雙方的大批優(yōu)秀將領都是黃埔軍校的學生。黃埔軍校23期雖然名義上還稱“黃埔軍校”,但因為形勢的變化,只能在成都招生了。
黃埔23期于1948年6月到7月間,在成都通過考試向各地招生,12月1日正式開學。這時解放戰(zhàn)爭的整個形勢已經(jīng)看得很清楚了,國民黨政府在軍事上和政治上都已經(jīng)山窮水盡,即將土崩瓦解。
1949年9月初,黃埔軍校三名有進步思想的軍官與共產(chǎn)黨西南工作組秘密取得聯(lián)系。這三名軍官有黃埔三期學生李永中,時任教育處陸軍少將處長,再一個是特種兵少將總隊長肖平波,還有一個肖步鵬也是陸軍少將。他們于9月8日悄悄地達成協(xié)議:即軍校將在適當時機舉行起義。1949年11月初,蔣介石第二次來軍校,這次沒有帶那么多的隨員,不過警戒是相當嚴格。7日蔣召集軍校全體官生講了話。他披件黑斗篷,只講了7分鐘。他說要遷校,卻沒說清遷到哪里。但人們都明白,只有一個臺灣,別無他處。那時西南只剩一個四川省。貴州解放,云南盧漢起義。這時李永中、肖平波準備扣押蔣介石后起義,但肖步鵬把扣蔣計劃預先告訴了蔣。蔣介石坐機倉皇逃走。
接著張耀明、吳允周也坐機逃離成都。遷校事宜安排給李永中以代理教育長兼遷校行軍總指揮的名義。肖平波仍是特種兵總隊長。11月中旬,全校開始行軍南下。李、肖二將軍為了實現(xiàn)“九·八協(xié)議”,為了使解放軍能順利接收軍校,學生和教官采取了讓、拖、等的辦法。讓:就是軍校行軍至雙流機場時,那里已經(jīng)準備好30多架飛機,是運送軍校學生去臺灣用的。把守機場的是胡宗南部隊,胡部也有坐這批飛機逃走的打算。李、肖二將軍有意不出示指令,聯(lián)系不成,將計就計將飛機讓給胡部。在機場雙方交涉時,守機場部隊還開槍將軍校騎兵隊一名學生腿部打傷。當軍校學生各就各位,摩拳擦掌一場大戰(zhàn)即將打響時,鎮(zhèn)守機場部隊的師長坐吉普車從公路上過來,軍校生馬上扣押了這個師長。結果對方賠禮道歉,處理開槍者,給受傷者醫(yī)治送回成都養(yǎng)傷。軍校隊伍越過雙流機場繼續(xù)南行。為了讓軍校比較完整地回到人民的懷抱,學生們行軍至雙流向南過新津、彭山縣、眉山到夾江又折回眉山、彭山回到新津又折向西到大邑,再向北過崇慶、溫江最后到郫縣。一個多月的時間,來回游動在川西平原中走了個倒“h”形,目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待解放軍接收,將這批力量交給人民。從夾江往回返時,為了穩(wěn)定軍心,謊造“美軍在天津、青島等地登陸,國軍已大舉反攻,軍校不需要遷校,北上回成都。”結果行至新津,看到胡宗南軍隊還在大舉南逃,人們才恍然大悟。12月18日至大邑城宿營,正趕上是集日。趕集的人特別多,當?shù)赜螕絷牷烊肴巳海瑢⒕嚯x測好。19日拂曉,游擊隊用迫擊炮從城外向城內轟擊?傟牪吭O電臺的通信隊住處落了兩發(fā)炮彈,傷二人。炮兵停炮場落了兩發(fā)炮彈,重傷后死亡一人。
12月20日軍校從大邑撤出北上走至崇慶附近的安順場,與胡宗南的交警部隊一個營相遇。交警在村內宿營,有一個排向南警戒。軍校向北欲從村中穿過。雙方前頭相遇,話不投機動起武來。交警先開槍。聽到槍響,軍校迅速展開。李、肖二將軍見是小股蔣軍,又據(jù)解放軍較近,正好將其殲滅作為起義的獻禮。當時交警憑一條壕溝為依托,李、肖就組織一個排的兵力從正面佯攻,加強火力,虛張聲勢。另兩個排的兵力向左右迂回,在壕溝兩頭各架一挺機槍將敵人用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只好舉手投降,此戰(zhàn)大獲全勝。我方輕傷一名,抓俘虜30余人,繳獲各種槍支30余支。對方死亡1人,重傷3人,輕傷5、6名,30余人當了俘虜。這場戰(zhàn)斗約進行一個小時結束,當時天色已晚,雙方對峙宿營還算平安無事。次日雙方聯(lián)絡官員接觸,才知道交警的營長和隨營的團長都是軍校學生。李、肖二將軍是他們的教官,看來只好講和了。談判地點設在交警住處,由李永中帶工兵二隊的一個排護衛(wèi)著去談判。肖平波在外邊備戰(zhàn),防止談判破裂被打個措手不及。不過對方有30余人的俘虜在我方,談判還算順利,達成釋放俘虜,歸還槍支,各自處理自己傷亡人員,互不干涉對方行動等協(xié)議。軍校繼續(xù)北上至溫江西,這時北面軍校生已和解放軍接上了頭;西面是羅廣文的一個軍,已經(jīng)宣布起義;東面是胡宗南三個兵團的國民黨軍。時機終于等來,23日在溫江西臨時指揮部內,由李、肖二將軍召集各隊隊長和學生代表會議。李講了形勢和前階段同中共的協(xié)議等;肖將軍講了政策,愿起義的留下,愿跟國民黨的向東,愿回家的自便。學生都愿意起義。25日隊伍至郫縣,在北門外一個開闊地特種兵總隊開全體會。由李永中宣布軍校起義。他講話的大意是:“校長、教育長都坐飛機走了!你們都是青年學生,我不能拿你們年青的生命去作無謂的犧牲。目前的形勢大家非常清楚,只有一條生路那就是起義。如果說這是罪過,罪過由我一人承擔。你們是青年,青年是有前途的,希望你們保重。今后一切行動都聽共產(chǎn)黨和解放軍的!苯又山夥跑姶碇v話。他首先表示歡迎軍校起義,并介紹了其他五位解放軍代表。他宣布軍校保持原編制不變,名稱暫叫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zhàn)軍軍校。干部不變,六位解放軍分別是總隊和各大隊的軍代表。任務是擔任西側警戒,因為在東邊已經(jīng)有解放軍將胡宗南的三個兵團包圍。講完話后六位軍代表走到同學中間,分成六個圈由同學任意提問題,解放軍代表都給予回答。
起義后的第一天,同學們就感受到民主、團結、平等的新氣象。25、26兩日在遠遠的西南方,炮聲隆隆。事后才知道,胡宗南的一個兵團被殲滅,兩個兵團起義。至此黃埔軍校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懷抱。黃埔軍校23期學生總數(shù)為3000人,全部設施裝備,交還于人民。
朱衛(wèi)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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