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個城市,重點校老師住大房開好車有用不完的購物卡,而普通校老師卻生活拮據(jù),區(qū)域內(nèi)教育均衡化任重道遠——
本報記者 樊未晨
家長送禮老師收 皮鞋店成為地下交易點
一位顧客模樣的人走進鞋店,隨便看了幾眼店中的商品,徑直走向老板并交給他一張卡,然后站在店里給對面學校的老師打了電話,讓電話那頭的人中午時來店里取卡,并且囑咐店主親自轉(zhuǎn)交。
店主姓陳,他說這種情況經(jīng)常發(fā)生。
陳先生在湖南省西北部一個城市開了一家小鞋店,生意不好不壞,但是在他那個不大的城市里卻有些名氣。
這個名氣來自于鞋店對面的一所重點小學。
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上這個重點小學或者為了讓老師更關(guān)照自己的孩子,經(jīng)常有家長來給學校的老師送禮。送禮總得有個交易地點,而且這個地點還不能太招搖,于是,陳先生的小店漸漸成了禮品交易的場所。
最初家長送的禮品還是水果、煙酒、皮具,但是,這些禮物太招搖,“收的”、“送的”都覺得不方便,“現(xiàn)在送各種購物卡的越來越多了。”陳先生介紹。
一張購物卡的面值少則幾百元,多則上千元。體積小、價值高、隱蔽性強……諸多優(yōu)點使得它成了很多送禮者的最佳選擇。
再后來,為了免去見面送禮的尷尬,一些家長開始把禮物直接放在陳先生的店里,然后電話通知對面的老師到陳先生的小店取貨。
送禮的和收禮的不尷尬了,陳先生卻不舒服起來。
每到寒暑假開始和結(jié)束、每到逢年過節(jié),陳先生的小店就人來人往,買鞋的很少,全是送禮的和收禮的。
有的時候一個老師一天能到陳先生店里好幾次。“影響我店里的生意還不是什么大事,我看著這些老師一天能收到好幾張卡,這才幾天呀,得多少錢呀?”陳先生覺得這種事兒實在不正常,“我看他們一天收的卡能頂我大半個月的生意呢”。
都說教師工資低,國家也在努力提高教師的工資水平。寒假前后不少義務(wù)教育階段的老師開始拿到國家補發(fā)的工資,這次工資的調(diào)整就是要落實義務(wù)教育法,使得義務(wù)教育階段教師的工資待遇不低于當?shù)毓珓?wù)員的工資水平。
但是,社會上也有不少人懷疑:教師掙得真的少嗎?
讓人們懷疑的正是陳先生目睹的這些“收入”。
不甘心的李老師每天早起半小時也要換學校
并不是所有老師都能經(jīng)常收禮、收紅包。
兩年前,李老師還在北京市海淀區(qū)的一所普通學校當數(shù)學老師。學校離公婆家很近,走路十幾分鐘就能到學校。一次,工作已經(jīng)3年的李老師聽說自己的大學同班同學,已經(jīng)在北京很好的地段擁有了一套100平方米的房子。李老師卻還和當警察的丈夫擠在公婆家不足80平方米的老房子里。
同一所高校畢業(yè),同樣都教數(shù)學,怎么能有這么大的差距?終于有過來人給李老師指點迷津:人家在重點學校的老師除了工資高以外,掙外快、收禮的機會也多很多。
李老師不甘心。
于是李老師開始一門心思跑調(diào)動。最終她在西城區(qū)找到一家重點學校。
但是由于在原來學校沒有達到服務(wù)年限,李老師的工作關(guān)系被扣留了,再加上新學校離家遠了很多,李老師每天要比平以前早起將近40分鐘。
即使這樣,李老師還是毅然決然地投奔了那所重點學校。
同在一個城市,不同學校的老師之間收入到底能有多大差距?
教師的收入主要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國家財政撥款,這部分錢各個學校都一樣;還有一部分是結(jié)構(gòu)工資,“這里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崩罾蠋熣f。
2008年北京市的一位人大代表在電臺做節(jié)目時說,一次,他問北京一所好學校的校長前一年的經(jīng)費還差多少,校長輕描淡寫地回答還差幾百萬,人大代表便問,錢的事情解決得怎么樣了?校長回答,某某部(部委)一下子就把這幾百萬補上了。原來這個學校每年給這個部委40個入學的名額。
這種好事只能發(fā)生在好學校,因為那些部委只會跟好學校搞“共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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