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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先驅(qū)導報特派記者高浩榮 記者張濱陽發(fā)自寧邊、平壤 平壤當?shù)貢r間6月27日17點05分(北京時間16點05分),伴隨一聲震耳的巨響,短短2秒時間里,寧邊核冷卻塔這座龐然大物在煙塵中轟然倒地。當濃濃的煙塵在微風中慢慢散去后,剛才還巍然不動的冷卻塔已經(jīng)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
毫無疑問,各大國際媒體反復播放的這一畫面,將在國際關系史上留下重要一筆。而《國際先驅(qū)導報》記者也親眼見證了朝鮮棄核之路上的這一幕。
行前被規(guī)定三大“行動紀律”
寧邊是朝鮮核設施所在地,自從朝核問題發(fā)生以來,這個朝鮮“核”心就因頻繁出現(xiàn)在國際媒體上而名聲大噪。盡管如此,能夠親身到寧邊去的外國人仍少而又少!秶H先驅(qū)導報》記者曾多次提出希望到寧邊去采訪的要求,但都沒有獲準。
然而,為了讓這次“炸塔”行動昭示于天下,以顯示其實現(xiàn)朝鮮半島無核化的意志和決心,朝鮮此次邀請參加六方會談的中國、美國、韓國、日本和俄羅斯的各一家電視臺,派出一個3人報道組前往寧邊。作為常駐平壤的《國際先驅(qū)導報》記者,也被“特例”批準同行。
當天下午2時,包括朝鮮記者在內(nèi)的將近20名各國記者在平壤羊角島國際飯店集合,分乘兩輛面包車出發(fā)。開車前,朝鮮原子能總局的一位局長就宣布了大致日程和“行動紀律”:估計將在4時抵達目的地,休息10分鐘后前往現(xiàn)場;從出發(fā)到目的地,沿途不得拍攝;現(xiàn)場沒有新聞發(fā)布會,也不舉行任何儀式。
“圍攻”美國代表
穿過平壤市中心,沿著前往妙香山風景區(qū)的高速路,面包車以時速100公里左右的速度前進。一個多小時后,汽車拐進了價川郡的沙石路,大約走了10多分鐘,前面出現(xiàn)了一座古城門,旁邊還有一段低矮的城墻。古城門的匾額上用漢字寫著“古延州城門”。從此地起,我們就進入了寧邊郡的地界。
寧邊郡城不大,但看上去非常干凈整潔,車少人也少。
穿城而過后,又拐進了一條田間小路,來到一個有軍人站崗的建筑物前。這兒是朝方官員所說的“休息地”,實際上則是參加寧邊核設施去功能化的美國技術人員的住宿地。在這里,記者們見到了美國國務院韓國科科長金成。此人自4月以來已經(jīng)3次訪朝,并曾帶著朝鮮移交的1.8萬多頁的核設施運轉(zhuǎn)日志越過板門店軍事分界線,經(jīng)首爾返回美國。此次他再次從首爾乘車跨過軍事分界線來到朝鮮。
金成立即成為記者們“圍攻”的目標。這位亞洲裔美國人聲稱,他是代表六方會談的其他五方來觀看“炸塔”行動的,并認為這次行動有助于推進六方會談進程。
記者鏡頭只準對著冷卻塔
朝鮮原子能研究院核保障處處長李英浩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他說,為了保證記者們的安全,朝方在離冷卻塔1500米的地方設立了拍攝地。這個拍攝地的周圍有軍事設施,因此,他要求記者們的鏡頭只能對準冷卻塔,而不要隨便亂拍。
李英浩說,朝鮮去年7月關閉和封存核設施后,冷卻塔就停止了運轉(zhuǎn),不再起任何作用。去年11月寧邊核設施開始去功能化工作。而據(jù)本報駐華盛頓記者了解,為了銷毀該冷卻塔,美國向朝鮮提供了250萬美元專門款項。
李英浩在面對中國記者的提問時特別強調(diào)中國在六方會談中的作用。他說,中國作為主席國在六方會談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這次炸塔既是六方會談取得的重要成果,也是中國發(fā)揮重要作用的一個例證。
驕陽下龐然大物轟然倒地
記者們再次乘車出發(fā),到達一個崗哨前,一名朝鮮上尉軍官登上車來,仔細檢查每個人的護照。此后,面包車又穿過一座行人稀少、看似研究機構(gòu)比較集中的小城鎮(zhèn),再經(jīng)過一條約100米的隧道,沿著彎度很大的狹窄山路抵達了拍攝地。
拍攝地設在一個綠蔭掩蓋的小山坡上。新整理出來的土地上擺放著幾十把椅子和安全帽?吹贸鰜,朝方為此次行動做了精心準備。記者們幾乎沒有一人坐下來,也沒有人去戴安全帽。按照李英浩的說法,在這里觀看炸塔絕對安全?磥戆踩辈贿^是一種心理安慰。
高30米,底部直徑22米,上部直徑13米冷卻塔,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試劑瓶。它靜靜地聳立在藍天白云之下,旁邊是悠悠流淌的九龍江。記者們對著這座即將炸毀的冷卻塔一頓狂拍,然后保持肅靜狀態(tài),等待著那一聲巨響傳來。6月的驕陽下,記者們個個汗流浹背。
第二次信號響過3分鐘,冷卻塔冒出一股濃煙,大約2秒鐘后,傳來一聲震耳的巨響,這座龐然大物在煙塵中轟然倒地。當濃濃的煙塵在微風中慢慢散去后,剛才還巍然不動的冷卻塔已經(jīng)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此時是當?shù)貢r間17點05分(北京時間16點05分)。
在小山坡上,金成和李英浩則在爆破后頻頻握手,共!氨ǔ晒Α。
爆破效果當場“驗明正身”
核查和驗證似乎總是朝核問題中不可缺少的一環(huán)。
“炸塔”之后,朝方安排記者的車拐進了寧邊核設施附近的大院,院子里不時有工作人員模樣的人出入。經(jīng)過像民房一樣的多棟建筑,就到了爆炸現(xiàn)場。只見剛才還高高聳立的冷卻塔變成了一片瓦礫,手指粗的鋼筋暴露在外,圓塔的上部坍塌在一旁,一個看似塔心的水泥管躺在中央,周圍用草簾子搭起的遮擋物破損并不嚴重。很明顯,這是一次成功的爆破。
盡管冷卻塔從去年夏天就不起作用了,但這次“炸塔”的象征意義仍不言而喻。在返程路上,各國電視記者們就開始編輯錄像,爭取以最快的速度播報出去。此前,按照朝方的要求,電視記者不得攜帶衛(wèi)星轉(zhuǎn)播設備入境,而只能先在現(xiàn)場拍攝,回到平壤再傳輸信號。
汽車依然以100公里以上的速度狂奔,一路上,《國際先驅(qū)導報》記者不斷撥打手機,試圖用電話傳回消息,但都徒勞無果。在快接近平壤順安國際機場時,手機終于有了信號,大喜過望,立即發(fā)出了第一條快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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