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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受賄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中的相關解釋,以及刑法對于受賄犯罪構成的立法精神,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以交易形式收受財物的行為,以受賄論處。
“我愿意拿出20萬元,支援災區(qū)人民重建家園。”
說這話的是浙江省蘭溪市糧食局原局長徐有芝,只不過他此時的身份是一名被關押在蘭溪市看守所的犯罪嫌疑人。
該案是浙江省首例適用“兩高”《關于辦理受賄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國家工作人員以交易形式收受財物受賄犯罪被立案查處的案件。
與春秋時期的伍子胥一樣,幾乎是一夜之間頭發(fā)變得雪白的徐有芝,從提審他的檢察官處了解到四川地震的消息后,不知是他慣有的交易思維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以換取別人的同情與憐憫,減輕自己的罪責,還是良心發(fā)現(xiàn),要以向災區(qū)捐款的形式來減輕自己心中的負罪感。然而遺憾的是,當承辦檢察官根據(jù)他的這一表述來到他家時,被其妻以家里沒錢拒絕了,沒能達成他的這一心愿。
順藤摸瓜
就在四川大地震的同一天,蘭溪市檢察院對蘭溪市糧食局原局長徐有芝、蘭溪市糧油購銷公司原黨委書記兼副經(jīng)理趙忠柱以涉嫌受賄罪,分別立案偵查。此消息對于蘭溪市糧食系統(tǒng)來說,也不啻是發(fā)生了一次“強烈地震”。
之前,蘭江論壇(當?shù)氐囊粋網(wǎng)站)早已議論紛紛,“糧食系統(tǒng)又有領導被雙規(guī)”,但具體是誰,什么原因,大家都不很清楚。直到2008年5月13日,當?shù)孛襟w發(fā)出“徐有芝涉嫌受賄罪被刑拘”的報道后,論壇中的猜測才平息下來。隨之,憤恨、怨氣、叫好的帖子灌出了長長的90多頁。
對于蘭溪市檢察院的辦案檢察官來說,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的辛勤工作,終于換來將隱藏在該市糧食系統(tǒng)中的“五只碩鼠”悉數(shù)公之于眾的結果,他們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人們不易察覺的微笑。在隨后的案件辦理中,檢察官相繼又查出了另外涉嫌行賄以及共同貪污犯罪的4名犯罪嫌疑人,并逐個將他們訴之法律。通過查辦一個案子,順藤摸瓜挖出一窩案,9名犯罪嫌疑人被繩之以法,這在浙江省蘭溪市檢察院反貪史上也是一次空前的佳績。
時間回到2007年10月28日,蘭溪市檢察院對蘭溪市蘭江糧油實業(yè)有限公司經(jīng)理郎璉涉嫌挪用公款罪、受賄罪立案偵查,查明郎璉利用職務之便,挪用公款36.4萬元,并非法收受他人錢財3.98萬元。在當時,蘭溪的老百姓怎么也想不到,此案的查處,才僅僅掀開了該市糧食系統(tǒng)中官員腐敗的冰山一角。
也就在查處此案過程中,蘭溪市檢察院承辦檢察官發(fā)現(xiàn)了隱藏在糧食系統(tǒng)中的貪腐窩案線索,而糧食局原局長徐有芝更有重大犯罪嫌疑,遂及時向院領導作了報告。為慎重起見,蘭溪市檢察院黨組經(jīng)研究決定從外圍先行入手,在辦理個案的同時,秘密對糧食系統(tǒng)進行全方位清查,凡有涉案線索及時取證,固定證據(jù),對涉案人員發(fā)現(xiàn)一個查處一個,決不放過任何一名犯罪嫌疑人。
隨著案件偵查的深入進行,又有兩名犯罪嫌疑人進入了檢察院反貪視線:2008年1月11日,蘭溪市蘭江糧油實業(yè)有限公司協(xié)理員胡岳輝涉嫌貪污罪被立案偵查。2008年5月6日,蘭溪市糧油貿(mào)易公司經(jīng)理徐進涉嫌受賄罪被立案偵查。
對徐進案件的突破,意味著對蘭溪市糧食系統(tǒng)貪腐窩案的偵查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在摸細初查材料,掌握主要案情的情況下,2008年5月12日,蘭溪市檢察院決定對蘭溪市糧油購銷公司原書記兼副經(jīng)理趙忠柱涉嫌貪污罪、蘭溪市糧食局原局長徐有芝涉嫌受賄罪立案偵查。至此,整個偵查活動獲得全面成功。
正義宣判
2008年4月8日,郎璉犯挪用公款罪、受賄罪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四年零六個月。2008年10月9日,徐進、胡岳輝犯貪污罪,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和五年,2008年12月12日,趙忠柱犯貪污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
而徐有芝卻不肯輕易認罪,不時出現(xiàn)翻供情況,直到開庭審理,仍然認為自己所做的都是正常交易,并不構成受賄罪。法院在開庭審理近3個月后,一審作出判決,徐有芝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沒收其退出的受賄款32萬余元、美元1000元及非法所得8000元,上繳國庫。
法院經(jīng)審理查明,1996年9月,徐有芝利用擔任蘭溪市糧食局局長的職務便利,在下屬單位土建工程承包商處以6萬元價格購買價值9.18萬元的住宅一套。1999年10月,徐有芝又以明顯低于市場的價格向下屬糧管所以25萬元的價格購得一處價值41萬余元的營業(yè)房,且在購買該房付款過程中收受他人以轉賬支票形式賄賂的6萬元。
同時還查明,2001年,徐有芝接受下屬單位在建工程承包商安排的金額為3000余元的赴韓旅游和1000美元旅游費。此外,1995年至2007年間,徐有芝先后以逢年過節(jié)和家中紅白喜事等為由,收受多名請托人所送人民幣7萬余元。癡迷金錢
對1972年就參加工作的徐有芝而言,他的仕途可以說走得相當順利。從鄉(xiāng)、區(qū)級的正、副書記,到蘭溪市糧食局黨委書記、副局長,再到蘭溪市糧食局局長兼糧油總公司經(jīng)理,直到2007年11月退休,一路走來順順當當。
會計出身頗具經(jīng)濟頭腦的徐有芝很善于經(jīng)營,盡管身居政府部門要職,但從來沒有停止過自己的經(jīng)濟活動。尤其到了糧食系統(tǒng)后,他與胡岳輝一起做起了石膏生意,曾有一次就賺13.5萬元的經(jīng)歷。1999年,他與人合資辦棉紡廠,從中分到22萬元。之后,他又拿出家里原有存款,投入到企業(yè)股份中,獲得不菲的回報?缛21世紀,徐有芝其實已是名符其實的百萬元戶。然而對于金錢,徐有芝卻從沒有滿足的時候。
1996年9月,徐有芝為了給大兒子買套住房,找到了其時承建蘭溪市糧食局下屬單位國泰大酒店建筑工程的承包商蔣新忠,提出要為兒子結婚買套房子,蔣新忠一聽“老大”要買房,馬上給予3萬元的優(yōu)惠,連同房產(chǎn)證做好一同送了過去。之后,為了與徐有芝保持關系,以求在工程上得到照顧,蔣新忠還借徐有芝家里辦喪事之機,送去1萬元錢。對此,徐有芝認為是正常交易,人情往來。而有了這次經(jīng)驗,更為他在日后以明顯低于市場價格購買下屬單位營業(yè)房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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