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懷著幾天前剛剛加入黨組織的喜悅,武警新疆生產(chǎn)建設(shè)兵團(tuán)指揮部士官張磊從南疆駐地,踏上回烏魯木齊探親的列車。他做夢也沒想到,回家?guī)滋旌螅鸵?jīng)受一場血與火、生與死的考驗。
7月5日20時,張磊到南灣街探望朋友小彭。小彭租住的是一幢臨街自建二層樓房,臨街面為商鋪,房后有一小院,當(dāng)時有十多名房客在院里納涼聊天。得知小彭外出還沒回來,張磊準(zhǔn)備離開。
就在這時,街上突然傳出爆炸聲,隨后有許多人在街上高聲喊叫。
他跑上二樓,朝爆炸聲方向望去,只見大街上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人群像潮水般地向這邊涌來。有人在砸搶商鋪,有人在焚燒汽車,毆打路人?蘼、喊聲、打砸聲亂成一片。
張磊當(dāng)即找到該院女房東:“我是武警,大家聽我的,趕快讓房客回到屋里,千萬別出來。”聽到動靜的一樓門面商戶們紛紛開始關(guān)門,并從各自門面房后門逃到院子里,正在院里納涼的老人和玩耍的孩子嚇得驚恐萬分。
“快上二樓!快上二樓!”張磊邊跑邊喊,奔到院門口關(guān)上大門。剛關(guān)上門,就聽到有人開始砸搶一樓商鋪門面房。
他一邊爬到樓頂上查看情況,一邊撥打電話報警,可當(dāng)時報警電話已經(jīng)撥不通,手機(jī)也撥打不出去。
此時,一樓前面已圍著一大片人群,約有上百人之多。許多暴徒拿著棍棒、砍刀、石頭,猛砸一樓門窗。
一樓臨街的一家商鋪門面房被砸開了,沒有來得及撤到院里來的兩名17歲女員工被暴徒拖了出去,一時間石頭、棍棒如雨點般打在她們身上,兩人當(dāng)場被活活打死。
目睹這一暴行的張磊沖到房東王滟萍面前:“拿把菜刀來,我去跟他們拼了!”
“當(dāng)兵的,千萬別沖動,你要是出去了就沒命了!”王滟萍拉著張磊不松手,“你要出去了,暴徒?jīng)_上來,我們所有的人都沒命了!
張磊強(qiáng)忍怒火,迅速冷靜下來。正在這時,一樓幾間商鋪已被暴徒點燃,濃煙從后門彌漫出來,火光沖了到二樓。
張磊立即想到如果有煤氣罐因大火爆炸,后果不堪設(shè)想!澳銈兗矣袥]有煤氣罐?”張磊向剛才從一樓逃出的店鋪范老板叫喊。“著火這間有兩個,旁邊房間也有幾個,都是剛灌了氣!狈独习寤琶Ω嬖V張磊。
“趕快救火!”張磊沖下一樓,順手抓住一條毛巾,浸濕了,捂住口鼻,沖進(jìn)著火房間。
當(dāng)他找到煤氣罐時,連接煤氣罐的橡皮管已經(jīng)被燒斷,往外噴火,罐身已被火烤得發(fā)燙,隨時有爆炸危險。張磊顧不上捂住口鼻,用濕毛巾捂住噴火的管子,擰緊氣閥,將煤氣罐扛了出來。
一個,兩個……顧不上被火焰灼傷,張磊一口氣從3間房間后門將6個煤氣罐扛到院子里,隨后又沖進(jìn)起火的商鋪,用儲水缸的水開始滅火。
正在外面實施打砸的暴徒發(fā)現(xiàn)張磊在救火,開始從窗外往他身上扔石塊和棍棒。張磊一邊躲閃,一邊從房間里搬出了一臺電冰箱和一臺洗衣機(jī)。這時,整個院子已經(jīng)停水停電,見火勢無法控制,張磊大喊:“房間不能呆了,所有的人都趕快上樓頂!
這時,一名男子從小巷跑到院子門口,大家認(rèn)出這個男子是房東汪凱,張磊沖過去開門讓他進(jìn)來。原來汪凱出門辦完事正往家趕,突然看見自家的房子被燒了,家人電話打不通,急于回家了解情況,由于暴徒太猖狂,只好在距家50米的巷角等了一個小時,才乘暴徒不注意沖進(jìn)家里。
“趕快組織人上樓頂!睆埨趯ν魟P說。
通向樓頂?shù)膲μ菰谠鹤右粋?cè),是幾根簡易鋼筋把手嵌入墻體做成的,高約兩米左右,下面臨空。64歲的住戶陳慎修說,墻梯很少有人上去過,平日仰面看上去頭都暈,小伙子上去手都發(fā)抖,“平時打死我也上不去,可那天要逃命顧不上這么多了”。
“必須讓大家都上去!”張磊趴在樓頂上,一手抓住樓檐,一手去拉墻梯口的人,汪凱則在下面托舉。
汪凱的老父親已經(jīng)70多歲,腳怎么也踩不上墻梯,加上身體緊張,拉了幾次都上不去。張磊讓先上去的幾個人拉著自己的腿,他全身俯下去硬是將老人從二樓墻梯口拉上樓頂。不到10分鐘,院子里老老少少一共19個人全部安全轉(zhuǎn)移到了二樓樓頂。
一樓的火勢越來越大,暴徒們依然在樓下猖狂地打砸搶燒。來不及歇口氣的張磊馬上安排汪凱和一名房客馬濤守在樓頂墻梯處,并把從兩個住戶家中找出的兩把菜刀遞給他們:“你們守住墻梯口,任何人都不能讓他上來!”隨后他獨自下到院子里守衛(wèi),隨時處置突發(fā)情況。
時間已到了晚上11時,殺紅了眼睛的數(shù)十名暴徒不停地在院子大門外叫囂。
突然,沖在前面的一名暴徒從院門的小窗口伸進(jìn)手,準(zhǔn)備拉門閂。聽到門閂響,張磊從一樓拐角處雜物堆里抄起一根木棒,照著門鎖眼狠狠掄上去。暴徒一聲慘叫,把手縮了回去,并喊周圍的暴徒過來圍攻。
很多暴徒正不停地撞著大門,張磊估計鐵皮大門支撐不了多久,便迅速退到二樓樓梯口,發(fā)現(xiàn)這個樓梯口拐角處有一個臨時水泥公廁,正好將樓道擋得只容一人通過。
根據(jù)在部隊學(xué)習(xí)的利用地形地物作戰(zhàn)的知識,張磊迅速把二樓陽臺上堆放的沙發(fā)、茶幾、折疊床等舊家具,堵在公廁樓梯口,只身守在二樓樓梯口一側(cè),形成“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
一樓兩間商鋪的火勢漸小后,幾名暴徒從商鋪的后門竄進(jìn)院子,用石頭將院子里不?穹偷睦枪吩視灪,他們手持砍刀瘋狂地向二樓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為首的暴徒剛在樓梯口露出半個身子,嚴(yán)陣以待的張磊便將手中早已準(zhǔn)備好的茶幾底座砸了下去!班弧钡囊宦暎┩奖粨糁泻蟀瓮扰芰讼氯。
其他暴徒見強(qiáng)攻不行,聚集在樓下向張磊叫喊:“那個撲火的趕快滾出來,要不然就把樓房炸掉!”張磊沒有應(yīng)聲,默默地與暴徒對峙著。
幾十名暴徒輪番在樓下叫囂,但始終沒敢沖上來。就這樣,10分鐘,30分鐘,50分鐘,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暴徒始終無法得手。
7月6日凌晨2時40分許,聽到遠(yuǎn)處的警笛聲,100多名聚集在樓下的暴徒倉皇乘車逃竄。
聽到暴徒逃竄的聲音,張磊迅速爬上二樓,記下他們的車型和牌號,并報告給隨后趕過來的公安干警。
就這樣,這名22歲的武警戰(zhàn)士,成功地保護(hù)了19名群眾。(魏建軍 梁金輝 記者 史照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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