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篇號稱“史上最牛辭職信”的帖子,短短兩天就賺了1萬多次點擊率。這封辭職信出自湖州某物業(yè)的一名保安李云舟之手,由于全文用文言文寫就,且短短400字的文中運用了近20個典故,不少網(wǎng)友將該作者與之前憑借深厚古文功底考上復(fù)旦大學博士生的三輪車師傅蔡偉相提并論(今日本報B1版)。
前三輪車夫蔡偉先生,潛心古文字學20多年,其才學深得古文字學泰斗、復(fù)旦裘錫圭先生賞識,甚至裘先生個別不明的問題還曾能為解答之,在學術(shù)上有所創(chuàng)新、發(fā)明;而今這位保安小李先生,不過是寫了篇貌似駢體的短短400字文言文并所謂用典近20處而已,又何德何能,相提并論?
這封辭職信寫得又如何呢?湖州中學的語文老師周凌看后認為:“作者熟悉王勃的《滕王閣序》與杜甫的詩歌,是一個好學之人。文章以駢文形式來表達個人懷才不遇之感,總體來說寫得很不錯,頗見作者的古文功底。”我卻不大以之為然。譬如接近結(jié)尾處的“特向公司主管大人先生們引咎請辭!”既然前文遍述自己才高,但卻只字未提有過失職、過失,那又咎由何來?何咎可引?不是在生硬拼湊嗎?文末的“即此以致”,也屬生造的用法。而文中的所謂近20處用典呢,生硬的堆砌拼湊且不說了,“卻有文光可射斗牛之虛也”,“虛”字應(yīng)作“墟”字,“馮唐亦老,李廣難封”,“亦”字應(yīng)作“易”字,“文章增命達,魑魅喜人過。”“增”字應(yīng)作“憎”字,錯別字都是連連。周老師認為作者熟悉杜甫;推崇杜甫的宋江西詩派素講究用典,甚至要“句句都有出處”,但可不是用典把“出處”也給弄錯的吧?又不是考場作文,——忙中出錯可以理解;不過是封辭職信而已,卻搞的錯別字連篇!也幸好“辭職信遞交上去以后,公司里許多人都看過,但大家都表示完全看不懂!比羰强吹枚鸵o人笑話了!還遞的是“一份復(fù)印件”,稱“我的手稿從不輕易給人”呢!除了眼高手低,又能說明什么呢?!
就是這樣一篇生硬拼湊堆砌,錯別字連篇的辭職信,為何就“史上最!保鸵鹁W(wǎng)友熱捧了呢?其一,說明我們的古文水平確實已經(jīng)很低了。其二,“物以稀為貴”嘛!懂行的看門道,不懂行的自然也就湊熱鬧,而熱鬧一湊,也就看客愈多。其三,保安隊長稱:“別的保安下班后就喜歡在房間里看看電視,但小李喜歡看書,而且經(jīng)常看一些古文書籍。”——不論其水平如何小李究竟也算一好學之人,而卻無奈做著與志趣不合的工作,而人,是有同情心的,其處境也引發(fā)了網(wǎng)民的同情心理。我想,“最牛辭職信”受到熱捧的主因,或當不外此三者。 (江蘇 于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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