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曾用兩年時間遍訪55個民族家庭的《齊魯周刊》總編助理、記者部主任施曉亮赴臺采訪當(dāng)?shù)仫L(fēng)土人情時,特地就李敖之女———李文“罵人”一事采訪了李敖。
李文:爸爸會罵死我的!
赴臺前夕,我們(注:《齊魯周刊》記者)在北京采訪了李敖的長女李文。當(dāng)時,李文的新書《我和李敖一起罵》正在北京各大書店熱銷,而她與鄰居、某歌星的“狗官司”也鬧得不可開交,得理不饒人的李文成了“投訴之王”。
采訪中,記者提出來,等我們從臺灣回來,將鄭重邀請美國教育學(xué)博士李文小姐來濟(jì)南簽名售書,同時在大學(xué)作一次演講,李文欣然同意。趁她高興,記者說:“請李文先向老爸引見一下,我們到臺灣時,很想采訪到李敖”。
疏于“防范”的李文順口就將李敖書房的電話告訴了記者。但隨后就鄭重囑咐道:“千萬不要說是我給你們的電話號碼,爸爸會罵死我的!”
李文又補(bǔ)充一句:“能不能采訪到爸爸,就看你們的運(yùn)氣了。采訪爸爸很難,而且是要付費(fèi)的———其實(shí),這是爸爸拒絕媒體的一種方式。再說,爸爸最近身體不好,剛動了手術(shù)。”
第七天終于采訪到李敖
一到臺灣,我們就給李敖打電話。電話打了一百遍,總是無人接聽。
電話找不到,卻天天都與李敖見面。在電視上。
盡管每天李敖的電話都無人接聽,但記者仍然堅持每隔一小時就撥打一次。第七天,就在高雄攝影家劉蘭生開車陪我們從原住民居住地多納村采訪的歸途中,記者再次撥打,接通3秒鐘后,聽筒里忽然清晰地傳來那個我們熟悉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哪位?我是李敖。”記者愣了一下,立即調(diào)整好語氣和語速,自報家門。
“噢,齊魯周刊,山東的,孔孟之鄉(xiāng),圣人之地!崩畎降穆曇魸M客氣。
“李敖先生,我們在來臺灣前在北京采訪過令愛李文小姐,我們這次來臺,目的之一,就是想采訪您,請您這位父親大人談?wù)剬ε畠杭捌鋾鞯目捶!?/p>
一席話抓住了李敖,畢竟李文是他最疼愛甚至嬌慣的孩子。他沉吟片刻,說:“近一段時間我實(shí)在抽不出空來,我們就在電話上聊吧,這也算是接受你們的采訪!
李敖:她剛到內(nèi)地怎能先抱怨?
記:李敖先生,令愛在北京的動靜挺不小,她的所為您都知道嗎?
李敖:知道一些。李文比我厲害(笑),她這一代的女孩子中,她簡直就算得上是個超人。
記:李敖先生,這次我們給您帶來一本《我和李敖一起罵》,這本書您看過嗎?
李敖:我知道李文寫了這么一本書,但還沒有見過。其實(shí),我始終不贊成她寫這樣的書。一方面是覺得文章千古事,她的水平寫不了也寫不好,寫不好還不如不寫。另一方面是,她剛到內(nèi)地,對內(nèi)地還沒有做出任何貢獻(xiàn),怎么能先抱怨?這樣不好。
“我們對內(nèi)地不能太挑剔”
記:您一輩子罵不絕口,可為什么對內(nèi)地很少罵?
李敖:內(nèi)地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改革開放,正在做得越來越好。應(yīng)該給多一點(diǎn)時間。我們對內(nèi)地不能太挑剔。
李敖對飛機(jī)充滿恐懼感
記:您曾標(biāo)榜自己是“最有資格的臺灣人”,因?yàn)槟迨嗄陱奈措x開過臺灣。但您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大陸的歷史和現(xiàn)狀您爛熟于心。我們想不明白,您為什么就不能到內(nèi)地來呢?
李敖:我不來內(nèi)地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很小的時候就從北京到了臺灣,我關(guān)于北京的都是很好的記憶。我對大陸也是一個很好的印象,我不想把它毀滅掉。另外,說起來比較有趣,我怕坐飛機(jī),也許你們會覺得不可思議,我這么偉大的人怎么不敢坐飛機(jī)?但我真的對飛機(jī)充滿恐懼感,有點(diǎn)老土吧?或許我以后會坐船從海上慢慢劃過來。再一個我怕冷,北京的天氣對我來說實(shí)在是太冷了!
“我李敖不會總是那么兇”
記:聽李文再三說,你很疼愛她,但她很怕你,因?yàn)槟愠3R她。可我們跟您對話,覺得您完全是個和藹的長者。
李敖:我李敖又不是條瘋狗,得誰罵誰,哈哈。我不會總是那么兇,有時也得裝一裝嘛,哈哈。
來源:華西都市報、作者:施曉亮、邱長海(齊魯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