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臺灣文學期刊《INK印刻文學生活志》刊發(fā)了一組最新發(fā)現(xiàn)的張愛玲書信,披露了張愛玲上世紀60年代以后,在美國動蕩拮據(jù)的生活狀況,和無法靜心創(chuàng)作的精神狀態(tài)。而最新出版的《上海文學》,則再獲得授權(quán)刊登。
其中,從張愛玲致丈夫賴雅的6封家書可以看出,張愛玲和賴雅之間不像外界所猜測的那樣感情疏離,相反是愛情甚篤,相濡以沫。
這組書信,包括臺灣學者周芬伶發(fā)現(xiàn)的,張愛玲1962年1月至3月致丈夫賴雅的6封家書,和另一位臺灣學者蘇偉貞提供的,1966年6月致英國駐華盛頓大使館的信函。
配合這些書信發(fā)表的,還有陳子善的《張愛玲海外生活的“另一爐香”》、周芬伶《賴雅日記中的張愛玲》、蘇偉貞《張愛玲與名詞荒──關(guān)於〈文革的結(jié)束〉及〈知青下放〉》等文。
生活拮據(jù)傾吐心曲
張愛玲在給賴雅的書信中,毫無保留地傾訴了其當時的窘境和對兩人未來生活的規(guī)劃。
當時,張愛玲與賴雅分居兩地,為籌措給賴雅治病的費用,張愛玲奔走於港臺之間,寄人籬下,狼狽不堪,心情特別惡劣,甚至與友情深厚的宋淇夫婦也發(fā)生了齟齬。
凡此種種,張愛玲都在信中毫無保留地向丈夫傾訴,字里行間流露出兩人的愛情甚篤、相濡以沫。
從這6封書信中,還可以看出張愛玲從來美時懷揣文學壯志,到感覺來日大難,頻頻受到健康、經(jīng)濟、友誼等方面的打擊挫敗,最終“瘋言瘋語”的整個心理變化。
小說夢破瘋言瘋語
信中寫道,正當40歲的張愛玲自覺創(chuàng)作力旺盛,計劃寫一本張學良的小說《少帥》。
她一直幻想著能在紐約寫成一部新小說,揚名立萬。但隨著賴雅的中風病倒,加上之前張學良拒絕接受她采訪等一系列打擊,致使她的小說夢破滅。
貫穿書信中的另一個重要話題,則是經(jīng)濟的困窘。張愛玲向丈夫關(guān)照如何節(jié)省每一筆開支,以竭力維持生計。
信中寫到,最令她感到悲苦失望的,是為了掙錢,不得不獨自去香港為電影公司寫劇本《紅樓夢》,然而劇本總不能令電影公司滿意,“辛苦的從早上十點寫到凌晨一點,手腳都腫了”,“工作了幾個月,像只狗一樣,卻沒有拿到一分酬勞”;懷著希望的遠東之行,給她身心帶來諸多的困擾和折磨,“‘瘋言瘋語’”成了我唯一可用的心理道具”。
夫妻絮語毫無保留
陳子善指出,雖然7年前,美國夏志清教授公布了張愛玲1963年至1982年間給他的100封信札,5年前香港劉紹銘教授又介紹了張愛玲1966年至1967年間給他的18封信札(部分),不過因為夏劉兩人是張的友人,張致他們的信仍然比較矜持,比較抽象。
而在給賴雅的6封書信中,張愛玲傾吐了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話,使讀者有可能了解一個更為真實的張愛玲。
文章來源:香港《文匯報》 文/章蘿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