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周迅向記者透露,自己正在閱讀《神雕俠侶》的小說;那邊廂,張紀中大扮先知:“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小龍女應該讓一個演技成熟、氣質(zhì)冰冷的女演員出演,周迅靈氣四射,能熱起來也能冷下去,可以表現(xiàn)小龍女的氣質(zhì)和情感經(jīng)歷!”盡管小龍女之爭仍未定局,星夢女孩的資料還在不斷寄給劇組,但周張二人如此遙相呼應,顯見胸有成竹。
匪夷所思啊。眼睛一眨,黃蓉變成小龍女。我對周迅沒有意見,我和萬千金迷對周迅演小龍女大大的有意見。簡單說,小龍女是出世之人,周迅乃入世之人,仙家氣質(zhì)和人間煙火怎能相容?這么天馬行空的事是哪個無所不能的上帝拍板的?
首先,觀眾不是這個上帝。觀眾以432481人之眾在新浪網(wǎng)上給八大候選人投票,53.48%的支持率把蔣勤勤推上高臺。蔣的群眾基礎(chǔ)是《射雕》打下的,其他七人加起來都抵不過“穆念慈”的人氣。可張紀中一句話就把群眾否了:“蔣勤勤是一個很好的演員,她也具備一些小龍女比較冷的感覺。由于很重要的商業(yè)因素,蔣勤勤不能來演這個戲!庇幸馑嫉氖,周迅在同一評選中以0.39%的票數(shù)敬陪末座。金迷所不欲,劇組之所望,這說明,觀眾哪是劇組的什么上帝,觀眾只是超級耳邊風的生產(chǎn)者。
再者,張紀中也不是這個上帝。在無數(shù)個場合,張大胡子或幽怨或鏗鏘地表達過用新人的愿望。一敗笑傲、二敗射雕,他終于在《天龍八部》中摸著武俠劇的命門:演員選準就成功了大半,氣質(zhì)合襯的新人是女主角的最佳選擇。事到如今,他吞下的恐怕也是違背初衷的苦果。這同時也廓清了一個流傳既久的假象。多少年來,金迷但凡對金庸劇有所不滿,不管是劇情穿幫,還是選人有誤,一律把怒火噴向張紀中。在他們眼中,張就是劇組的領(lǐng)袖加總管,理當對一切問題負責。此番選角使事態(tài)明朗化:老張是拿鑰匙不當家的丫頭,他受的是金迷和投資方的夾板氣。制片人,就是受制于老板的片場工人。
金庸也不是上帝。宇宙人都知道,一生賞識冰雪美人的金老屬意于劉亦菲。他曾贈言小劉:“如果你演小龍女,金庸迷就不會說我胡說八道了。”但劉亦菲很快被否,理由是“演楊過的‘姑姑’,她實在太嫩了,她沒有戀愛經(jīng)驗,演技無法駕馭外表冷漠但內(nèi)心豐富的角色!笨磥恚鹩挂膊贿^是被劇組供之廟堂吃冷豬頭,關(guān)鍵時刻沒有發(fā)言權(quán)。
真正的上帝呼之欲出。抽象點說是“商業(yè)利益”,具體說來就是投資方。老張曾對記者倒苦水:“不是我一個人或者誰認可就行,投資方意見不統(tǒng)一不行。商業(yè)是第一位的,幾千萬的大投資不可能壓到一位新人身上,誰有這個勇氣?電視臺的意見是占很大因素的,我覺得誰演合適,但片子賣不出去,找誰說理去?”這話曲曲折折,半真半假。以張紀中今天之江湖地位,小龍女用不用大腕動搖不了電視臺買片的決心。真正起作用的是投資方的各種復雜考慮,比如演員經(jīng)紀公司之間的博弈,比如對不用大腕難賣片的慣性畏懼,還有就是時間不等人,等等。
如果把劇組視為一公司,自然由大股東說了算,投資方的霸氣也正來源于此?墒遣灰,投資方直接的下家是電視臺,長遠的衣食父母卻是觀眾。沒有高收視率就沒有廣告,沒有廣告你就甭想從電視臺那里回款。投資方如此開罪觀眾,將直接損害張紀中金庸劇這個剛剛獲得金迷認可的品牌。前車之鑒不遠,違背民意強演郭靖的李亞鵬招來萬炮齊轟,如今周迅又要走鋼絲,而張紀中在玩心跳。
來源:北京青年報 作者:李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