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平同中國隊一起完成5連冠霸業(yè),郎平退役,郎平去美國讀書,郎平去意大利打球,郎平率領摩德納隊奪得歐洲聯(lián)賽冠軍。在這一系列大事件中,郎平都沒有引發(fā)爭議。而在郎平有可能執(zhí)教美國隊這件事情上,盡管去不去還沒有定論,卻已經引發(fā)了爭論,并且沸沸揚揚,上綱上線。尋找兩極反應的根本原因,無非是一個國家利益,或者說奧運戰(zhàn)略。
什么是體育界的國家利益?那便是為了中國隊的奪冠而犧牲個人利益。
在北京奧運會日益臨近之際,這是一個更加敏感的詞語。違背這個原則的,多數(shù)會受到別人的指責,如剛剛發(fā)生至今還沒有結案的田亮。但郎平與他們是有著本質區(qū)別的:中國女排不再需要她來承擔責任了,在這個時候,如果再以國家利益為由犧牲她的個人利益,于情于理于法都說不通。所以,除了某些圈內人士從專業(yè)的角度“感覺怪怪的”外,民意倒是一邊倒地支持她。
從事件的發(fā)展來看,郎平是否赴美執(zhí)教不應該取決于圈內人的感覺,而是普通百姓的反應,不管是郎平自己還是美國排協(xié)方面,都已經聲稱將考慮這一因素。
因此,這件事情的爭論也大致有了結果,該告一段落了。
但另一個話題又冒出來了:為什么圈內人士與民意的差距這么大?
深究起來,又要提起中國體育的歷史沉淀了。
由于歷史的原因,中國體育史曾經有過許多影響深遠的符號,并產生過深遠的影響。比如說,“海外兵團”就是一個,何智麗又是這個符號學中的一道難題。圍繞這個符號展開的爭議是,“海外兵團”的崛起是否會影響中國在某些領域的優(yōu)勢,進而威脅到奧運戰(zhàn)略。誰對誰錯歷史自有公論,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海外兵團”已經基本上是一個沒有爭議意義的符號了,不僅因為“海外兵團”的崛起從沒有影響中國優(yōu)勢項目優(yōu)勢地位,更因為在改革開放不斷深入這個社會背景下,“海外兵團”已經是一個很可笑的符號,有點不合時宜了。而在郎平赴美執(zhí)教這個問題上,某些圈內士人重新將“海外兵團”這個歷史符號加在她身上,只能說明,在觀念層面上中國體育已經落后中國社會的整體發(fā)展太多了。
誠如郎平自己所說,如果哪一天帶領美國隊與中國隊在賽場上相見會有特別的感覺,恐怕,不少中國人也有同樣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不是個別的。
但這些都只能是一種心理感覺,不能當做反感、批判或者排斥郎平的社會法規(guī)或道德,因為這是沒有任何社會依據(jù)的。先不說白求恩大夫等國際友好人士幫助過中國革命,去年的雅典奧運會上,也有馬克、金昶佰等外籍教練幫助中國運動員取得了歷史性突破,他們的國家,同樣沒有反感過他們。某種意義說,他們還稱得上某些體育項目在世界范圍內發(fā)揚光大的英雄、使者。郎平,為什么不呢?
更進一步說,她已經為此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壓力,如果再人為地添加社會道德壓力,就只能說是可悲了。
郎平赴美,遲早也會成為一個沒有討論價值的符號。
(來源:新京報 作者:胡德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