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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戰(zhàn)地行:抗聯(lián)老戰(zhàn)士回憶-戰(zhàn)斗在白山黑水之間

2005年05月13日 07:51

  中新社白山五月十二日電 題:戰(zhàn)斗在白山黑水之間

         ——抗聯(lián)老戰(zhàn)士黃殿軍憶當年

             中新社記者劉育英吳娟

  當黃殿軍老人從他那農家小院走出來迎接我們的時候,他依然是那樣精神矍鑠、步態(tài)沉穩(wěn),并不像已經(jīng)八十三歲的老人。

  七十多年前,東北淪陷,他毅然參加東北人民革命軍,保家衛(wèi)國,與日本侵略者抗爭了五年。

  在踏訪昔日抗日戰(zhàn)地時,我們與這位老人不期而遇。

  黃殿軍老人家住吉林省白山市靖宇縣(原通化蒙江縣)龍泉鎮(zhèn)!熬·一八”事變后,日本人來到他的家鄉(xiāng),把全村百姓都趕到山下,圈到“屯堡”里看著,企圖隔絕人民與抗日武裝的來往。

  期間,日本人強迫村里百姓去修路,連小孩也不放過。當時年僅十二歲的黃殿軍被強行拉去抬筐,偷空去河邊喝水時,被“鬼子(日軍)一腳踹到河里”。血氣方剛的黃殿軍心里很氣,“我要是有刀就給你幾刀”。

  一天,黃殿軍和父親上山時巧遇一隊軍人。其中一個穿呢子軍衣的人問他,龍泉有多少“警察”?黃殿軍答,四十多個;又問,你怎么知道?黃殿軍說,我恨他們,就想看看他們有多少人,早晨跑步時,我數(shù)了數(shù)是二十多對。這人眉頭一展問,愿意跟我們干嗎?

  這樣,十二歲的黃殿軍加入了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二軍,跟他說話的就是軍政委魏拯民。他被分到第二軍第二師,師長曹亞范。

  一九三六年,東北人民革命軍改編為東北抗日聯(lián)軍。黃殿軍說,加入抗聯(lián)后,幾乎每天都跟著部隊打仗。一九三六到三七年間,抗聯(lián)第二軍活躍在吉林的撫松、廟嶺、蒙江、吉安、輝南一帶。黃殿軍記得他參加過打撫松縣城、大蚊子溝、柳合縣白家堡子、三道廟的戰(zhàn)斗,每次都打死不少鬼子(日軍)。

  黃殿軍指指頭頂上的刀疤說,“這就是在戰(zhàn)斗中和敵人肉搏戰(zhàn)時受的傷”,他又指指眼角下的疤痕,“這是炮彈片崩的,腿上也受過傷”。

  那時,抗日聯(lián)軍整天在深山老林里與敵人周旋,或者襲擊敵人據(jù)點哨所,出其不意地打擊侵略者,動搖了侵略者的大后方。他們十四年的艱苦斗爭牽制了數(shù)十萬日軍,有力地支援了全國的抗日戰(zhàn)爭,他們可歌可泣、英勇無畏的犧牲精神,是中華民族爭取獨立寧死不屈精神的集中體現(xiàn)。

  “我們師長曹亞范可有點子了,打得敵人不敢出門”,黃殿軍有些得意,“當鬼子在原始森林里追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做個架子支起機關槍,等他們離二十米遠時再開槍,敵人死傷一片,我們趁機就跑了”。

  活動于深山密林的抗日聯(lián)軍不怕過夏天,在森林隨便找點什么就能充饑。但到了冬天,森林里的大雪沒膝,走路很不方便,腳印也常常暴露蹤跡。更艱苦的是沒有吃的,有時候只能煮煮干硬的玉米粒,甚至煮沒去皮的谷子吃;沒有住的地方,戰(zhàn)士們砍下松枝睡在上面,睡十幾分鐘就凍醒了,又趕緊起來烤火。天氣惡寒,戰(zhàn)士們十有八九腳都凍傷了。黃殿軍說,由于環(huán)境的惡劣,傷病致死的戰(zhàn)士比戰(zhàn)斗而死的戰(zhàn)士還要多。

  黃殿軍后來成了第二軍政委魏拯民的一名傳令兵,有時要把第二軍的情況傳遞給第一軍,所以他有機會見到抗聯(lián)第一軍軍長楊靖宇。

  “靖宇將軍特別高大魁梧,得有一米九”,年僅十幾歲的黃殿軍對楊靖宇既崇拜,又不乏少年的頑皮之情。楊靖宇是河南人,總是把“革命同志們”中的“革命”說成“改命”,黃殿軍現(xiàn)在還印象深刻,尤其是楊靖宇洪亮的嗓音,特別能鼓舞人。

  一九四0年楊靖宇將軍犧牲的消息傳來,他心里難過極了。說到這里,老人家的眼里充滿了淚水。

  “我們是東北抗日聯(lián)合軍,創(chuàng)造出聯(lián)合軍的第一路軍,乒乓的沖鋒殺敵繳械聲,那就是革命勝利的鐵證……”黃殿軍為我們唱起《東北抗日聯(lián)軍第一路軍軍歌》,這首歌是由楊靖宇將軍作的詞。

  已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清晰地記得,“楊靖宇當時教了我三遍就會了,他看我學得這么快就說‘孩子,做個好宣傳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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