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聞周刊:你是否覺得央視的娛樂尺度不夠寬?
李詠:主持人是一個要充分展現(xiàn)個性的位置。作為央視主持人,個性張揚的程度以及分寸的把握,是需要拿捏的。
中國新聞周刊:這個分寸在哪里?
李詠:通俗不庸俗,風流不下流。
說話的時候我一定會把話說到桌子沿上,但再往前跨一步就要出問題了。說到這個地方既不會掉下去,又能讓人會心。飯吃好就可以了,吃多了就會撐著。
我曾經(jīng)舉過蔡倫的例子。比如我說什么叫“痛并快樂著”。我說,理解這句話最深刻的人應該是蔡倫。你想啊,都被宮了,能不痛嗎?但他發(fā)明了造紙術,讓這個文明流傳下來,所以他是一個真正痛并快樂著的人。蔡倫就是我的底線,我不能舉司馬遷,那樣就過了。
既“享”,也要“受”
中國新聞周刊:去年“超女”評委點評也很“麻辣”,但為什么觀眾沒有針對“超女”,卻對今年的《夢想中國》反應很強烈?
李詠:惟一的原因就是央視是國家電視臺,而不是別的電視臺。五六年來,我始終在夾縫中生存,游動和前進。我見縫就鉆,給我鼻子我就上臉,盡量往前碰。
雖然在當今多元化的社會里,獨霸天下的時代已經(jīng)慢慢過去了,但目前央視的霸主地位依然存在。但這個霸主不是市場賦予的,而是國家給的,所以大家對此會有些異議。
中國新聞周刊:你是否覺得自己代央視受過?
李詠:網(wǎng)友對我的只言片語不認可沒關系,但那么多的人不認可,你覺得完全只是針對我個人嗎?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中國新聞周刊:你現(xiàn)在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李詠:以前我說,央視給了我一個平臺,我在“享受”這個平臺:一個是享受的“享”,一個是承受的“受”。既享受央視帶給我的豐富資源,也承受它帶給我的框架和規(guī)則,F(xiàn)在,我的感覺又向前走了一步,我處在尷尬與掙扎中。
我常常會把工作中的一些情緒帶到生活中,導致生活的紊亂。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但我在奔向這個方向的過程中遇到方方面面的問題,牽制著我,讓我情緒變得非常不穩(wěn)定,有時還很急躁、暴躁,甚至導致孤僻和自我封閉。我和崔永元都是央視醫(yī)務室的?停乙步(jīng)常失眠。
我現(xiàn)在的感覺就像是,讓你跳舞,還得戴上鐐銬。讓你做出一副仰望藍天的姿態(tài),但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四面都是墻的屋子里。讓你做四通八達狀,但我發(fā)現(xiàn)既沒門也沒窗。我所說的是一個有形的比喻,但實際上是意識中的一個無形的存在。
前幾年我是個很較真的人,現(xiàn)在心態(tài)平和多了。我知道,一個主持人僅僅是一個主持人,不要去改變你改變不了的東西,甚至連試圖都不要想。
遺憾的是,我在行動上總控制不住自己。我雖然知道有些事情我改變不了,但還是想去觸摸。
我們承載的東西要多得多
中國新聞周刊:同為平民選秀節(jié)目,大家不可避免地要拿“超女”和《夢想中國》進行比較。
李詠:我們考慮相對較少的是市場。但在同樣的環(huán)境下,我們比同類節(jié)目承受的東西要多得多,承載的使命不同。說錯一句話,那也是國家電視臺說錯話了。
別的電視臺是舉全臺之力辦一個節(jié)目,而我們偌大一個《夢想中國》,只有7個導演。到底誰是強勢,誰是弱勢?
中國新聞周刊:有一種觀點認為,央視利用自己的壟斷地位提升《夢想中國》的影響力,比如讓《夢想中國》上了《新聞聯(lián)播》,這對地方臺不公平。
李詠:《新聞聯(lián)播》本來就是央視的資源,“超女”也上湖南新聞。任何一個大型活動都會上本臺的重要新聞,再說短短20多秒能做什么宣傳?
中國新聞周刊:我們注意到,有人提出在《夢想中國》的一次直播中,你有對帕瓦羅蒂有不敬的語言。
李詠:那是一位官員向我指出的,說我對帕瓦羅蒂老師說話不敬,不知天高地厚。我確實不知天高地厚,但我知道(央視)一號廳有多高。娛樂節(jié)目體現(xiàn)的就是好玩和放松。我們不炒作任何一個人,不追究和討論任何一個負面的東西,我們只追求積極向上。我們通過節(jié)目傳遞的信息是歌舞升平、安定團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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