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歲時,他開始學做飯,把稀飯喂給病重的母親。15年來,這個男孩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了侍候母親、料理家務的重擔。他一邊上學,一邊為柴米油鹽奔波,撐起了這個原本搖搖欲墜的家。今天他要參加高考,在上考場前,先要為母親洗臉、梳頭,將母親安頓好,這樣他才能安心地踏進考場。
在家里,記者看到了張曉每年的獲獎證書,從小學、中學、一直到高中……讓人想起了電視劇《寶蓮燈》主題曲的歌詞:“娘是我的全部,我是娘的全部,娘痛苦我就不幸!
與母親相依為命
1993年3月21日,在內(nèi)蒙古生活的張曉和他的母親曹雪宏被噩夢驚醒,一場無情的車禍奪走了張曉父親的生命,母親患有嚴重的類風濕關節(jié)炎,行動不便臥病在床。天真無邪的張曉并不知道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覺得肚子很餓,從那時開始,年幼的張曉夠不著鍋臺便踩著小板凳,用自己稚嫩的小手為母親做飯,母親看著滿臉灰土的張曉端著一碗夾生的稀飯給自己喂時,淚水不由地掉了下來。張曉和母親在內(nèi)蒙古舉目無親,外婆家來人將他們接回了老家平?jīng)觥S捎谟H戚家境也不怎么好。母子倆的生活總是困難重重。
張曉從小就對文字有特殊的喜好。小學報名的前一天晚上,曹雪宏流著眼淚告訴兒子,媽媽就是砸鍋賣鐵也要讓你上學。曹雪宏拖著幾乎不能挪動的雙腳走完這家走那家,終于湊夠了給孩子報名的學費。
老師哭著給他道歉
艱苦生活中母子情深
每年冬天都是張曉和母親最困難的時候,張曉每個星期六為母親換洗衣物,為了節(jié)省開支,星期天就去河邊山上撿柴,年紀小身體又單薄的張曉想多撿一些柴拿回家給母親取暖,常常因為撿得太多背不回家,看著天逐漸黑了下來,雪也越下越大,當母親找到兒子后兩人抱頭痛哭起來,張曉哭著說“媽媽,我想多撿些柴火,可是撿得太多,我背不動了,只能找個地方藏起來,明天再背回來,你怎么來了啊……你的腿不好啊,媽媽……”母子的哭聲隨著大雪蕭然落下。
張曉上五年級的時候,由于經(jīng)濟困難,幾個月沒有交納出租屋的電費,房里的電被掐斷,張曉只能點著煤油燈寫作業(yè),那次是張曉惟一一次沒有完成作業(yè),第二天老師責打了他,張曉卻只是哭,不肯解釋一句。直至同學去張曉家知道情況告訴老師后,老師哭著給張曉道歉,并向?qū)W校匯報了張曉的家庭情況,學校立即發(fā)動少先隊員為張曉捐了30多元錢,才將電費及房租交清。
媽你不能丟下我
不愿拖累兒子母親要自殺
上初中以后,張曉和母親經(jīng)常吃從菜市場撿回的菜,因為吃不到主食,張曉常常餓得吐綠水。有同學到張曉家里玩時,看到張曉和母親只吃菜,于是回家告訴了自己的父親,通過該同學父親的努力,張曉和他母親申請了低保。
2003年,是張曉母親的病最嚴重的一年,年僅10歲的張曉一邊照顧母親,一邊學習。母親實在不愿意看到張曉這么辛苦地照顧自己,想吃老鼠藥自殺,正巧被鄰居發(fā)現(xiàn)后及時阻止。張曉放學回家后,哭著給母親磕頭說:“媽媽,你這是為什么啊,你不能丟下我啊,媽媽,我求你了……”。由于怕母親出事,張曉一連幾天都守在母親跟前不敢離開一步。
大年三十的淚水
媽我一定要好好念書
2007年2月17日是除夕,人們沉浸在歡樂之中。下午4時多,在平?jīng)鍪嗅轻紖^(qū)東臺五區(qū)二排七號的一間10平方米的房子里,一對母子正抱頭痛哭,兒子的頭不停地磕在冰冷的地上,直到滲出鮮血……
這天,17歲的張曉和往常一樣,忙著拖地、打掃房間、給久病癱瘓在床的母親洗頭、做飯。“媽,我給你把衣服洗一下,咱們干干凈凈地過個年!”張曉對母親說。受盡病痛折磨的曹雪宏躺在床上,聽著外邊噼噼啪啪的鞭炮聲,想著這么多年自己都是在病榻上度過的春節(jié),況且領到的這個月的低保金交了房租、水電費已所剩無幾,心煩地說道:“過什么年,過年對我們來說有什么意思!睆垥月犃四赣H的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哭著對母親說:媽,我不想上學了,我出去打工養(yǎng)活你,咱家這個情況,我上學還有什么意思……聽了孩子不想上學的話,母親在床上早已泣不成聲,她說:“都是媽不好,是媽拖累了你,這么多年沒有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要是你不想上學,我就不想活了。”“咱們還有一點錢,這么多年沒有讓你享過一天福,什么好吃的都沒有讓你吃過,我出去給你買一些吃的、再給你買件新衣服!
張曉說完跑了出去,這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哭著離開家門,一個多小時后張曉兩手空空地回到家里,一個人蹲在墻角一聲不吭,在曹雪宏的一再追問下,才知道原來兒子想出去買些好吃的和母親吃最后的年夜飯,他哭著對母親說,看著母親受苦,他快要支撐不住了,但是在附近轉(zhuǎn)悠了半天,想到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情,生病的母親該怎樣活下去,于是又回到了家里。張曉撲通一聲跪在了母親的床前,不停地磕著頭說:“媽,你是我惟一的親人,我錯了,我一定好好念書!
考上大學后
我一定要背著母親去上學
就讀于平?jīng)龆械膹垥,面對高考情緒異常復雜,他害怕自己考不上,母親會非常失望,又害怕自己考上了沒有學費。
在記者和他母親的交談中,張曉只是一直默默地在旁邊站著,聽著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默默地流著眼淚。
張曉把小小的出租房打掃得一塵不染,把母親的衣服洗得干干凈凈,趁著張曉給母親做飯的間隙,記者看到小小的廚房里面干凈整潔,張曉熟練地切菜、炒菜。張曉告訴記者:“馬上要高考了,自己心里很沒底,壓力也非常大,晚上補課晚了就會很擔心母親,如果今年能考上大學,自己一定要背著母親去讀大學,以后要好好報答所有幫助過他們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