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三大球(足、籃、排)處境很糟糕:男籃先是亞洲冠軍旁落,世錦賽也要“剽竊”他人的勝利方能令自己“神奇”晉級;女排頻繁換帥元氣大傷,短期內(nèi)難返一流;男排曇花一現(xiàn)后,屢戰(zhàn)屢敗,連明年的世界男排聯(lián)賽參賽權(quán)都丟了;男、女足之頹喪,也不斷刷新著人們的最壞估計。
三大球的兩大表象驚人相似:國字號隊伍青黃不接、國家隊教練良莠不齊。究其根源,足協(xié)、籃協(xié)和排協(xié)的各位長官責無旁貸。如果他們不是圍著奧運政績“今朝有酒今朝醉”,如果他們能夠“風物長宜放眼量”,著力于青少年梯隊建設(shè)、教練員的培訓,源頭豈無活水來?
個個前仆后繼地敗家,卻沒有一個因此獲咎:足球的王俊生干不下去了,屁股一抬去上市公司———中體產(chǎn)業(yè)做了董事長,等而下之的謝亞龍也尾隨而至,輕松愉快年薪百萬;籃球的信蘭成負面評價如潮,轉(zhuǎn)了一圈又重掌籃壇話事權(quán)。南勇雖被投入大獄,卻不是因為干得差,而是因為受賄。
如此賞罰不公,非一日之寒。歷次奧運會或亞運會后,中國體育最高層幾乎都要為三大球的表現(xiàn)、成績與老百姓的期望值相差甚遠而道歉。最近,國家體育總局內(nèi)部在備戰(zhàn)2012年奧運會的動員會上,副局長肖天又為三大球而憂心忡忡。
痛心疾首后,良計卻欠奉。以足球為例,去年的全運會增加了幾個年齡組和幾面金牌,長官們便奔走相告、彈冠相慶,以為改革和突破。
制造問題的是人,解決問題也只能靠人———以“‘三大球’搞不上去,我死不瞑目”振聾發(fā)聵的賀龍元帥,時任國家體委主任時有一個重要提議,就是問責:1964年7月,他在國家體委黨組會上說:“(各副主任)分工負責要和督促檢查相結(jié)合,不檢查,就等于沒有人負責。檢查副主任的工作后,要通報全國!
半個世紀快過去了,我朝體育總局各位副局長如今分管什么、工作效果和獎罰如何,卻無通報天下一說,監(jiān)督更不知從何談起。既然首長的功過秘而不宣,那么上行下效,三大球的長官們干多干少、干好干壞也都一樣。
其實,暢想權(quán)力在陽光下運行,不單指向權(quán)力使用的過程,更指向權(quán)力使用的效果。不對效果問責,權(quán)力就容易胡作非為。同理,一旦三大球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與長官們的仕途順逆升降無關(guān),誰還在乎三大球的成?
俗話說,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三大球要翻身,體育總局主管三大球的副局長們尤其需要率先垂范,開誠布公,接受監(jiān)督,獎罰分明,以此牽一發(fā)或可動全身。 ·汪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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