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國際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先生因病去世的消息,通過網(wǎng)絡迅速傳遍全球。記者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遠在多米尼加公干的國際排聯(lián)主席魏紀中老先生,作為“薩翁在中國的最好朋友”,魏老所言的字字句句,無不透露出遺憾和哀傷。
“他是當代體育之父”
如果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會有各自情緒,那么在“薩馬蘭奇”這個字眼中,魏老所能傳達的,是無盡的遺憾和難言的哀思。
記者:相信您也知道了薩馬蘭奇去世的消息?
魏老:是的。這兩天,由于國際排聯(lián)的事情,我在多米尼加公干。但我一直關注著薩馬蘭奇的病情進展,也和他身邊的人保持聯(lián)系,F(xiàn)在我所能表達的,只有遺憾,還有哀傷。
記者:您和薩馬蘭奇有著多年的交情,如何評價他?
魏老:一個事業(yè)杰出的領導人,為世界和平作出卓越貢獻。正是1980年,薩馬蘭奇擔任國際奧委會主席,奧運會才漸漸被打造成世界唯一一個沒有政治沖突、意識形態(tài)沖突、經(jīng)濟利益沖突的平等大舞臺。奧運會現(xiàn)在成為一個經(jīng)典品牌,國際奧委會成為世界體育公認的核心組織——沒有薩馬蘭奇,就沒有今天這個局面。
記者:您的意思是說,他堪比現(xiàn)代的顧拜旦?
魏老:顧拜旦恢復了現(xiàn)代奧運會,但薩馬蘭奇的貢獻要超出體育范疇,他改變的不僅僅是體育,不僅僅是奧運會,在我看來,他是“當代體育之父”。
“他深諳儒家之道”
炙熱耀眼的聲名,以及那些激情澎湃所成就的剎那芳華,從此刻起,只能成為舊照片中難以抹去的記憶。而對于中國現(xiàn)代體育來說,薩馬蘭奇的故事不能忘,他留下的情緣永在我心。
記者:薩馬蘭奇和中國體育的情緣之深,眾所周知。您如何看待?
魏老:薩馬蘭奇對中國體育有兩大貢獻:恢復中國在國際奧委會大家庭的合法席位,以及北京奧運會舉行。但我還有另外一個觀點,其實他的智慧、策略,也使得中國體育受益匪淺。
記者:具體體現(xiàn)在哪些方面?魏老:他擔任國際奧委會主席的時候,我曾在他手下“打過雜”。他從來不會明確表示要支持誰,支持哪個國家,但他總能用思想引導的方式去影響你的選擇。這一點,他具備我們中國傳統(tǒng)的智慧,深諳儒家之道。
記者:您的意思是,一個歐洲人的儒家之道?
魏老:是的。1993年,中國申奧那一年,薩馬蘭奇在公開場合說:“奧運會如果從來沒有被一個13億人口的國家舉辦,世界性又體現(xiàn)在哪里”;等到后來北京拿到了奧運會舉辦權,他又提出:“奧運會不該僅是體育盛會,它更應該作為一種遺產(chǎn)存在”……聽出來了吧,他這種的思維方式無限接近我們?nèi)寮业摹爸杏怪馈,不偏不歪,走中間路線。而他這種思維,后面反過來又被中國體育借鑒,北京奧運會的成功也得益于此。
“我一生都在向他請教”
歲月和人總會老去,往事最終被刻進皺紋。和薩馬蘭奇共處的歲月,如旋律般輕柔,讓魏老時不時沉浸其中;但同時,這段從時光中積淀下來的友誼,又如一道極其濃厚的筆墨,力透紙背。
記者:回顧一下您和薩馬蘭奇的交情,對他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
魏老:我第一次見他,看到他的眼睛,就覺得這是一個充滿智慧的老人。果不其然,這種大智慧在于他既堅持了奧林匹克的大原則,又讓現(xiàn)代體育適應了時代的潮流。比如在他上任之后,允許了職業(yè)選手參加奧運會,使得競技水平大幅提高;又比如他向經(jīng)濟界開放,有條件地吸納贊助商等等。
記者:私底下,您和薩馬蘭奇接觸多不多,見面時又會做什么?
魏老:幾乎每一次見面,我都會向他請教一些問題,他也總是很耐心地回答我,為我提供很多好的方法。在我看來,我一直都是他的學生,永遠都是。
記者:那么,您有沒有計劃去西班牙吊唁?
魏老:是這樣的,這個周六我才能把這邊多米尼加的工作結束。到時,我會立即飛往歐洲,有機會一定會去巴塞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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