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2003年6月11日,美國發(fā)行已故著名影星奧黛麗·赫本主題系列郵票,以紀(jì)念這位昔日巨星。中新社發(fā) Ic/cnsphoto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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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本的靈魂深處,永遠有一個孱弱而惶恐的小女孩,在倉皇的亂世中求得片刻的飽暖與安寧,尋覓著點滴的愛與溫存
文/朱靖江
有一件事讓許多人始終惑然不解:奧黛麗·赫本那凌越時空的魅力究竟從何而來?從1953年以《羅馬假日》中的“落跑”公主形象一舉成名,半個多世紀(jì)以來,這位好萊塢的天使翩然不與群芳同列,其生前與身后的聲名都堪稱超凡入圣。
誠然,她擁有的貴族血統(tǒng)或可追溯到14世紀(jì)的英王愛德華三世,母親也有荷蘭女男爵的尊號,她的容顏清麗優(yōu)雅,令人如沐春風(fēng)、不起俗念;但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奧黛麗·赫本其實都難當(dāng)好萊塢女星中的翹楚,與她同一時期的美國紅伶各領(lǐng)過數(shù)年的風(fēng)騷,唯獨這位只拍了二十余部電影的歐洲“外來戶”卻從開畫到息影,再到16年前辭世至今,從未淡出過公眾的視野,也從未泯沒她在銀幕上下的絕世風(fēng)姿。
與奧黛麗·赫本同時代的好萊塢電影明星們,大都經(jīng)受過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洗禮?死恕どw博是轟炸柏林的空軍英雄、費雯·麗曾在北非戰(zhàn)場為盟軍官兵傾情義演、英格麗·褒曼與亨弗萊·鮑嘉在紛飛戰(zhàn)火中演繹了《卡薩布蘭卡》的悲情故事,而淪陷于納粹鐵蹄下荷蘭境內(nèi)的奧黛麗·赫本,卻在漫長的戰(zhàn)爭年代飽受饑餓的煎熬,更由于可疑的血統(tǒng)(她的母親被懷疑有猶太血統(tǒng))與敵國身份(父親是英國人)掙扎在死亡邊緣。在她的回憶中,荷蘭的國花郁金香的球莖居然是聊以果腹的食物,豌豆粉蒸的綠面包也成了難得的珍饈。
如果說,二戰(zhàn)風(fēng)云為好萊塢的俊男靚女鍍上了一層愛國主義的金色光環(huán),讓他們在相對和平、富足的環(huán)境里安度劫波,那么在歐洲的戰(zhàn)火中輾轉(zhuǎn)求生的赫本,卻因這場恐怖的戰(zhàn)爭,幾乎喪失了生命中的一切:完整的家庭、受教育的機會、成為芭蕾舞者的夢想,甚至是成熟女性婀娜豐滿的身姿。當(dāng)人們因為赫本瘦削的身材贊美她足以和時裝模特媲美的形體資質(zhì)時,很少會有人想起:饑寒交迫的青春帶給她的絕非對美或時尚的向往,而是對生存最本能的渴望。也正因如此,在赫本的靈魂深處,永遠有一個孱弱而惶恐的小女孩,在倉皇的亂世中求得片刻的飽暖與安寧,尋覓著點滴的愛與溫存。
少女時代的艱辛為奧黛麗·赫本錘煉了一種良善與寬容的品質(zhì),讓她將貴族氣質(zhì)與平民立場融匯一身,或許這正是她卓爾不群的原因所在。的確,20世紀(jì)50至60年代是好萊塢巨星輝映的時代。伊麗莎白·泰勒被奉為妖姬艷后的化身,格蕾絲·凱利上演了嫁入豪門、貴為王妃的迪士尼童話真人秀,費雯·麗與英格麗·褒曼是嬌艷不可方物的銀幕偶像,而瑪麗蓮·夢露則是無可爭議的好萊塢性感女神。與這些同時代的影壇天后們豐富的情史、無盡的花邊故事以及令人腹誹的道德觀念相比,奧黛麗·赫本幾乎是她們的“反面”教材。
這位面目姣好的英裔比利時女子詮釋了一種非主流的電影生活:讓好萊塢的一切僅止于好萊塢。雖然赫本感謝電影為她帶來的一切:優(yōu)裕的生活環(huán)境、富于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內(nèi)容以及受人尊重的社會地位,但她在其電影生涯中全無緋聞的困擾,也沒有野心、丑聞與機謀。雖然那時的好萊塢仍在《海斯法典》的束縛下,但女演員們的“潛規(guī)則”故事也從未斷頓,眾聲喧嘩里唯有奧黛麗·赫本一塵不染,對名利場上的一切了無牽掛,悄然絕跡于紙醉金迷的小報版面。
赫本一生中最大的“罪過”,僅僅是在影片《窈窕淑女》中由他人代唱了幾首歌曲,或者是在奧斯卡頒獎典禮的致謝名單上,遺忘了某位劇組成員的名字。赫本以她并不豐產(chǎn)的電影作品,成為一代淑女的銀幕標(biāo)桿。在女權(quán)主義日漸盛行、傳統(tǒng)價值觀念迅速褪色的上世紀(jì)中葉,赫本似乎被新、舊兩個陣營同時接納,成為他們的守護天使。她對時尚的品味至今令人激賞,而她對愛情與家庭的忠誠也從來無人質(zh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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