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躲在被窩里畫《三國演義》英雄的十歲少年,到如今白發(fā)蒼蒼在攝影機前指揮“千軍萬馬”的老者,吳宇森用了50年的時間來實現(xiàn)他的“三國夢”,在他看來,能把《赤壁》拍完,已是最大的成功,旁人如何評價,已不重要了。
曾愛趙云
“那時候喜歡孤膽英雄”
記(以下簡稱記):何時開始看《三國演義》的?
吳宇森(以下簡稱吳):小時候讀了很多中國古典文學(xué),不只有《三國演義》、還有《水滸傳》、《刺客列傳》等,很多我景仰的英雄的故事。那時主要看的是連環(huán)畫,也有粵語電影。這些作品讓我很小就對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情操非常崇拜。
記:那時最喜歡《三國演義》中的誰?
吳:那時喜歡孤膽英雄式的人物,比如趙云。趙子龍這個人物構(gòu)筑了之后我的很多電影人物形象,比如小馬哥等等。趙子龍、關(guān)云長、周瑜、諸葛亮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形象,我對《三國演義》的好感首先是從英雄崇拜開始的。
記:從什么時候開始想拍《三國演義》的?
吳:大概10歲左右時,我用毛筆把“三國”人物畫在玻璃上,然后拿個手電筒,用毯子蓋在身上,黑的像電影院,打開手電筒,光線穿過玻璃把畫投射在墻壁上,隨著手上下左右移動,感覺影像也在動一樣,覺得很有趣。
記:聽說您還在香港當導(dǎo)演的時候就打算拍“赤壁之戰(zhàn)”?
吳: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拍完《英雄本色》后我就想拍“赤壁之戰(zhàn)”,但那時各方面能力有限。制作這樣一部電影,需要龐大的資金,但我們當時拍一部最貴的電影才3000多萬港幣,而且在選景、角色、技術(shù)上我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在香港這個彈丸之地,沒有可能把雄偉山河的景色和氣魄表現(xiàn)出來。所以即使有理想,也沒有辦法實現(xiàn)。
如今鐘情周瑜
“我把個人理想投射他身上”
記:在《三國演義》故事里,你一直鐘情“赤壁之戰(zhàn)”,為什么?
吳:“赤壁之戰(zhàn)”是《三國演義》中最有名的戰(zhàn)爭之一,打贏這場戰(zhàn)爭對蜀國和吳國都有非常重大的意義。而這場以弱勝強的戰(zhàn)爭很吸引我,這里面包含了高度的智慧、團結(jié)的力量,還有一種度量才能夠打贏這場戰(zhàn)爭。
記:不過現(xiàn)在拍“赤壁之戰(zhàn)”,肯定和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想法不同。
吳:不一樣。那時候拍可能更注重英雄、計謀、場面,現(xiàn)在則多了很多人物的內(nèi)心刻畫。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對《三國演義》的了解也逐漸加深,除了崇拜英雄人物,也慢慢感受到一種情懷:國土的分裂、人類的爭斗讓我開始思考戰(zhàn)爭的意義;而在戰(zhàn)爭中人與人之間的情誼,又讓我想表現(xiàn)這種團結(jié)精神,我希望電影能夠把這些復(fù)雜的感情都呈現(xiàn)出來。
記:所以你心目中的英雄從趙云變成了周瑜,但人們心中的周瑜其實是“小氣”的?
吳:我查過很多歷史書,周瑜其實是一個非常大度的人物,他從來沒有想過害諸葛亮,反而很欣賞諸葛亮,這很符合我一貫的觀點——朋友之間惺惺相惜,所以這方面我沒順從小說。此外,他還是一個音樂家,音樂家就必定有藝術(shù)修養(yǎng),能夠創(chuàng)造出好藝術(shù)的人必定有愛心,愛他的部下、他的妻子、他的國家……這種情懷,我覺得是大丈夫的情懷。
記:梁朝偉認為演周瑜其實演的是吳宇森,因為你把太多感情都投入到了周瑜身上。
吳:對,這是因為我一生的經(jīng)歷。比如講到友情,我從小到大得到很多朋友的幫忙,他們幫過我,我也幫過他們,好比我與徐克之間的友情,也是惺惺相惜、互相欣賞,這種感情是從生活里來的,我非常欣賞那些能夠幫助別人的人。我認為我的電影除了我的個人性格,也把我所觀察感受到的仁義精神注入在了角色身上。有些劇情是現(xiàn)實中的我想做但做不到,比如古人浪漫灑脫的行為,仗義精神,那種豪氣和浪漫在現(xiàn)實生活中很難做到,最后只能變成理想通過電影表達出來。
不懼觀眾非議
“不怕不喜歡 就怕沒感覺”
記:從您的介紹看,您的《赤壁》和大家熟悉的《三國演義》中的“赤壁之戰(zhàn)”有很大的不同?
吳:《三國演義》很多地方也有問題,我看了很多專家研究的資料,也看了《資治通鑒》、《三國志》,慢慢發(fā)現(xiàn)演義有很大部分是杜撰的,好看是好看,但如果這樣拍,就難免不會重復(fù)(因為之前以《三國》為題材的電影已經(jīng)很多了)。另外,我拍這個戲也是為了響應(yīng)奧運。當我們拿到2008年主辦權(quán)的時候,我高興得掉眼淚了,興奮的情感是難以形容的。所以我希望這個戲能配合奧運精神——團結(jié)、和平,一種很堅強的毅力,爭取成功的精神。
記:那打上您個人風(fēng)格標記的《赤壁》最大特色是什么?
吳:我希望它不是兩千年前的故事,而是有現(xiàn)代精神在里面。所以很多角色都還原得比較接近現(xiàn)實,觀眾看到他們,就覺得好像是身邊的某個人。諸葛亮在“赤壁之戰(zhàn)”那個時期還沒有成為軍師,還只是一個有理想的年輕人,當他有機會展示自己的抱負時,必定是充滿熱情,充滿了對生命的向往,所以我的諸葛亮是一個既有智慧,同時也是一個有幽默感的人,而不是小說里的半神。
記:但是中國觀眾對《三國演義》太熟悉,這樣修改不擔(dān)心被批評么?
吳:這個戲的歷史部分我們不是亂編的,有很多情節(jié)是根據(jù)史料挪用過來。比如“草船借箭”在“赤壁之戰(zhàn)”里是根本沒有的,歷史上是孫權(quán)的故事,是他曾經(jīng)遭遇過一場水上戰(zhàn)役,我也保留了演義的基本影子,但把它變成是一個進攻敵人的策略。也有一些戲是編劇再創(chuàng)作的,比如孫權(quán)喜歡打獵,當中有一場獵虎的戲,這也是歷史上沒有記載的。我安排這場戲是用老虎象征曹操,看孫權(quán)到底夠不夠勇氣。可能在有些專家來看,這違背了歷史,但對角色有幫助,像這樣的感動,如果深究的話,我只能說大家觀點角度不一樣。
記:中國的古裝大片似乎逃不出“叫座不叫好”的局面,你擔(dān)心上映后觀眾的評價么?
吳:拍電影好像畫畫,畫完后就不再屬于作者,屬于觀眾了。每個人看電影肯定有不同的感受,只要在創(chuàng)作時,是本著直覺去拍電影,我就覺得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當然,我也希望觀眾喜歡看,希望看的人會重視整個電影,你不可能愛它的全部,但起碼會欣賞當中某一部分——特技很出色、某個演員演得很好、美術(shù)很好看……,電影是個綜合的藝術(shù),觀眾能欣賞其中一點也好。如果有什么批評,你不可能左右別人的看法,我平時很少看評論,每部電影都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最怕的是,電影出來大家沒感覺,既不夸也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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