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聞陸鴻年現在不僅擔任北京工筆重彩畫會副主席,而且是中央美術學院國畫系副教授兼壁畫教研組主持人,堪稱大陸壁畫界第一把交椅人物。筆者曩與陸氏友好,時相過從,回溯青年時期種種,記憶猶新。
鴻年祖父是遜清名翰林陸寶忠,外祖父徐甫亦系清代狀元,堪稱世家。筆者曾承邀去其蘇州胡同家閑談,得悉陸氏祖?zhèn)髅俗之嬑耐骖H多,除如仇士洲、趙子昂、蘇東坡等古代名流真跡外,并有極為罕見的名硯:豆瓣綠形似碧玉的端硯,乳白色端硯,以及“二十八宿”,即硯下面有二十八個形同乳頭的“眼”的端硯,均系乾隆時代珍品。據說蓄硯如此,可謂全矣。此外,諸如寶忠老人親注《李香蓮全集》等書的硃筆墨跡很多,當時筆者亦正年輕,曾對陸氏所存徐翁的狀元冠帽上所插的金花,最感興趣,久觀不忍離去。
鴻年自幼即嗜畫,曾在3歲嚴冬降雪時,用肥皂水在玻璃上畫山水,被其封翁瞥見,大加贊賞,稱道此兒長大必培養(yǎng)其學畫。果然中學畢業(yè)后考入輔仁大學美術系。
輔仁大學為鴻年嶄露頭角之基地,亦為造就鴻年一生事業(yè)根基的搖籃。時鴻年對壁畫饒有興趣,校中有白(譯音)教授,系奧地利籍,教授壁畫。鴻年固有心人也,常于課外獨訪白氏誠懇求教,白教授為其講壁畫技法,以及西方壁畫的制做方法等,鴻年又多方找些中國壁畫資料悉心鉆研。1936年畢業(yè)時,鴻年不但居美術系考試總分之第一名。畢業(yè)典禮上,校長陳垣生先當眾宣布鴻年為本屆畢業(yè)生之“狀元”。
鴻年畢業(yè),即被輔仁留校執(zhí)教,但他仍利用業(yè)余時間去找白教授學壁畫。30年代后期,他曾為北京西郊普照寺畫了一張壁畫,為鴻年從事壁畫的處女作。后來,在輔仁一位專做油漆畫的師傅幫助下,利用五合板,上刷桐油白粉,畫出高達八尺寬長二丈有余的“伎樂天”巨幅壁畫,板的背面掛夏布涂大漆防腐。此為中國壁畫由固定式改為移動式從而走上創(chuàng)新改良途徑之肇端。
鴻年在校時,美術系有女生門榮華,系軍界聞人門致中之幼女,住家與輔仁僅一墻之隔。鴻年、榮華相識,愛情不斷猛晉,結縭之日,喜堂設在“狀元府”。兩家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允稱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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