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議,起義領導人已同張國燾爭論數(shù)小時之
久。由于大家的堅決反對,張國燾只好無奈地表示,他可以服從大多數(shù)人的意見,同意當天晚上(第二天凌晨)舉行起義。
張國燾所有阻撓起義的企圖,終于失敗。8月1日凌晨,按照預先的準備,起義正式開始。由于南昌革命力量相對集中,敵方力量單薄,戰(zhàn)斗很快取得了勝利,這天清晨,革命軍便占領了整個南昌。當天,革命委員會宣告成立。8月2日,革命委員會發(fā)布命令,任命了當時的組織成員。張國燾雖然有反對起義的企圖,但他畢竟是中央的代表,所以,他仍被任命為農(nóng)工委員會主席職務。另外,革命委員會的組成名單里,列上了張發(fā)奎、黃琪翔、朱暉日等人的名字。張國燾后來說,這是他主張列入的。理由是:“以減少他(張發(fā)奎)的反動”,“我主張多玩點黃袍加身的把戲罷了。”
起義之后,部隊隨之向廣東進發(fā)、張國燾亦隨著部隊向南行進。到達江西瑞金時,張國燾還以中共中央代表的名義,主持了賀龍的入黨儀式。不久,起義部隊終因分兵等諸多因素,在湯坑忖遭受挫折。10月5日晚,張國燾與李立三、賀昌等人,乘一艘小漁船,前往香港,三天之后,他們才進入香港鯉魚門。在香港呆了不久,經(jīng)組織安排,張國燾等回到了上海。在此之前,中央“八七會議”精神也傳達到了起義軍中,所以,在船行上海之際,張國燾向在上海的中央負責人寫了一個報告。報告之中,他對此次南昌起義,作了一些判斷。其中幾點,很能見出他的態(tài)度:“主張發(fā)動(起義)者,內(nèi)有少數(shù)同志多不明白爭領導權的意義,然集吾黨國民黨工作人員及政治工作人員于一處(吾黨政客及平山等)雖主發(fā)動實在無出路之心理最多,可謂之左派投機主義!薄氨藭r革命委員會的組織與解決農(nóng)民條例等,都是倉促弄成的,停留南昌共四日,僅僅組織了一個革命委員會,發(fā)布了一二篇宣言,毫無顯著的政治表現(xiàn)!薄皩τ诟锩J識不清,這些都代表逃亡失敗的現(xiàn)狀,南昌起義是對的,可在起義中黨的作用實在很少,在軍事上政治上都毫無準備。雖然(譚)平山常說中央歷來是取讓步政策,只有南昌八一革命是真正領導權,開中國黨中國革命的新紀元,可與十月革命并稱,但是事實上證明其為左的投機無疑。如此尤爭奪政權之準備,亦不可不謂吾黨歷來之遣毒。”從以上文字可以看出,張國燾對南昌起義的發(fā)動,判斷為“左派投機主義”,對以共產(chǎn)黨員為核心的前委組織的作用,認為“毫無顯著的政治表現(xiàn)!庇纱私Y淪,南昌起義“無爭奪政權之準備…亦不可不謂吾黨歷來之遺毒。”在他眼里,自然是他主張的不發(fā)動、不起義為最“正確”。
張國燾的這份報告,刊載在1927年《中央通訊》第七期上,同期刊物,還發(fā)表有張?zhí)卓偨Y八一起義的報告。其中“政策決定之經(jīng)過”一節(jié),明確地對張國燾的作為進行了指責:“后中央又派國燾去(南昌),意思是要他去鼓動同志更堅決執(zhí)行中央的政策,不料國燾假傳圣旨,說(共產(chǎn))國際不主張干,他亦極力反對干,此時反而(譚)平山主張動,成為擁護新政策的個人。國燾這不僅損失個人的信仰,而且是損失中央的威信,因為他是中央派去的。故此次國燾的行動,實應受處分!
張國燾在讀到張?zhí)走@份報告后,也做出了反應。他很快就寫了一封致中央臨時政治局擴大會議的長信。在信里,他先后列出九點或事實或分析,為自己辯解。他回溯了7月26日的中央常委會,認為加侖將軍是同意不與張發(fā)奎分裂,這成了他(張國燾)反對起義的原因之一。加之前而已決定并派周恩來前去,此時義派自己去南昌,感覺國際來電有阻止起義的意思。此外,張國燾還對“中共中央通告第十三號”(刊《中央通訊》1927年7期)中的“凡在南昌暴動之中,有傾向于猶豫搖動,如等待張發(fā)奎態(tài)度之表現(xiàn)等等的,顯然是機會主義的遺毒”這樣一句有針對性的指責,發(fā)表了自己看法:“我個人對于八月一日南昌暴動,雖然覺得在這過程中,有許多錯誤,但是對于那次暴動取‘玩’不得的態(tài)度,亦未可一概視之為機會主義。”張國燾并沒有深刻反省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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