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成都的新南門王家壩街,地處鬧市,車水馬龍。不過,隨一條岔路拐進銅井巷,走入深處,一處舊式院落就出現(xiàn)在人們的眼前。粗大的房梁,深深的庭院,中西合璧的建筑造型,雖歷經(jīng)歲月的打磨,氣勢依然不減。這會是誰的府邸?據(jù)附近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這里是昔日一度與蔡鍔齊名的四川都督尹昌衡的官邸。
【同期 市民李婆婆】當官的,這個是舊社會修的,尹昌衡(在這住了)好多年了,尹昌衡(在)成都是有名的,那會我還是13歲,尹昌衡100多年(歲)了。
尹昌衡的官邸是目前成都市為數(shù)不多被保留下來的老式公館。婆婆還依稀記得老一輩人講過,尹昌衡在此住的時候,院子外面有很多士兵晝夜巡邏,戒備森嚴,不準生人靠近。
【同期 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田聞一】尹昌衡是個什么人物呢?尹昌衡是一個(在)整個現(xiàn)代史近代史產(chǎn)生了重大推動的一個人物。
尹昌衡1884年生于四川彭州,辛亥革命時期的四川名人。少年時因其身材高大,異于常人,當?shù)厝擞钟H熱地呼之“尹長子”。1902年考入四川武備學堂,畢業(yè)后保送赴日本留學。結識了一批后來影響中國的時代領袖,也就此形成了他的革命理念。
【同期 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田聞一】他出身比較貧窮,不過成績相當好,就送到日本東京士官學校去留學,東京士官學校表面上看起來像一個中等學校一樣,實際上它是中日近代中極為重要的一個軍事院校,就等于美國的西點軍校一樣,蔣介石、蔡鍔、尹昌衡這些都是(那里畢業(yè)的)。那么尹昌衡當時,(和)后來影響中國的時代領袖基本全部都是同班,閻錫山、孫傳芳、唐繼堯全部是這些人。所以當時他就參加了同盟會的秘密組織。
四川保路運動爆發(fā)后,尹昌衡被地方各界人士推舉為四川省軍政府軍政部長和大都督。在辛亥革命斗爭最激烈的時候,他審時度勢、順從民意,公開鎮(zhèn)壓了前清末任四川總督的趙爾豐,鞏固和發(fā)展了四川辛亥革命的大好形勢。然而,尹昌衡與趙尓豐之間的淵源還得從他的妻子顏機說起。
【同期 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田聞一】顏機比尹昌衡的年齡將近小了一半,因為顏機的父親叫顏輯祜也是很有功名的,結果顏輯祜就寫了一封介紹信推薦給趙爾巽,當時在這個清末的時候,趙家是很值得一談的,趙家是四兄弟,二哥趙爾巽,老三趙爾豐。這兩個人在整個清末的時候決定了整個西南的大局。這個趙爾巽發(fā)現(xiàn)尹昌衡卻是很有才華,但是覺得弄不清他的歷史背景,好像參加過同盟會,結果給他一個編譯科長,他的軍銜可以達到少將,但是他沒有實權。
辛亥前夕,舉國上下掀起了革命浪潮,為平定各地“叛亂”, 1911年4月,清廷將原四川總督趙爾巽調(diào)任東三省總督,8月2日,趙爾豐接任四川總督。趙爾豐在永寧道(也就是今天四川瀘州)上任期間,殺戮成性,曾被人稱為 “趙屠戶”。
【同期 四川大學歷史學院教授 何一民】當時四川人把(趙爾豐)取名叫趙屠戶,因此他的名聲不太好他殺人如麻,如果誰家小孩要哭要鬧大家就說趙屠夫來了,小孩馬上就不哭了。他在人們心中相當于一個魔鬼型的人物。
積重難返,在趙爾豐的屠刀下,9月1日,四川各地萬眾一心,抗捐、抗稅、抗糧,使清廷大量稅收,頓時沒有著落。9月7日,趙尓豐將四川保路同志會的一些負責人顏楷、蒲殿俊、羅綸、張瀾等9人誘捕在他的都督府。老百姓聽說后,群情激憤,沿街通報,扶老攜幼,拿著光緒牌位,哭泣并大呼冤屈。趙爾豐惱羞成怒,便炮擊民眾,致使數(shù)十人慘死在都督大院,造成駭人聽聞的“成都血案”。
【四川大學歷史學院教授 何一民】這些死亡的群眾主要是平民,有裁縫、賣菜的、有賣糧的各種各樣的,以平民為主。趙爾豐的這種行為激起了成都人民和全川人民的義憤,“成都血案”就激發(fā)了保路運動從原來文明政路轉變?yōu)槲溲b起義。
作為晚晴重臣,趙爾豐到成都以后,初期對保路運動還是表示同情的,對于保路同志會予以一定的支持,但是清廷不斷地給趙爾豐施加壓力,讓他迅速采取強硬措施,來制止保路運動的進一步發(fā)生。當時,保路運動已經(jīng)形成一個全省性的群眾運動,影響巨大。趙爾豐在清廷不斷壓力之下,為了保住自己的權位而制造了“成都血案”,不過,這也把他自己逼上了絕路,尹昌衡等人決心除掉趙爾豐。
【四川大學歷史學院教授 何一民】作為四川總督,在總督府里他還有三千巡防兵,保衛(wèi)著他、所以說除掉趙爾豐并非易事。在這種情況之下尹昌衡就采取了一種策略、他十二月二十一號單身到總督衙門去會見趙爾豐,他就給趙爾豐講現(xiàn)在大清即將要覆滅但是到底怎么樣現(xiàn)在還很難定,所以我們兩個應該要互助如果清王朝倒臺我來照顧你,我來幫助你沒有人來害你,如果清王朝不倒你念在我現(xiàn)在幫助你的份上,那么今后你就要幫助我。趙爾豐覺得尹昌衡的這番話很講義氣,所以說對他放松了警惕。于是尹昌衡就建議說,你現(xiàn)在沒有什么安全問題而且你的這個巡防營人們都會產(chǎn)生疑慮,所以最好把你的三千巡防軍隊交給四川軍政府來管理,趙爾豐就表示同意。于是他手諭把巡防營交給了尹昌衡。
尹昌衡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將巡防營從總督府撤離,第二天派人迅速把總督府包圍,并一舉拿下趙爾豐。
【四川大學歷史學院教授 何一民】然后迅速押解到四川軍政府的所在地皇城壩,現(xiàn)在的人民南路廣場。在那個地方就例數(shù)趙豐爾的罪惡,群眾就說趙爾豐該殺,于是他就把趙爾豐誅殺了。尹昌衡在四川辛亥革命過程中實際上起到了一個力挽狂瀾的作用。
【同期 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田聞一】我覺得尹昌衡對辛亥革命起到了一個無可替代的作用,四川在辛亥革命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它是辛亥革命的一個主戰(zhàn)場和策源地這樣說,尹昌衡在辛亥革命中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如果沒有這個尹昌衡,那四川估計很難說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狀況,比如說趙尓豐這個人物,叛變的時候已經(jīng)把四川搞的很亂了,尹昌衡大智大勇的把這個人解決了,所以說我覺得尹昌衡這個人物應該恢復他應該有的歷史地位,而且要讓人知道他,這個人實際上說是一個埋沒的英雄。
孫中山曾經(jīng)說:“若沒有四川保路同志會的起義,武昌革命或者要遲一年半載。”1911年11月27日,四川宣布獨立,蒲殿俊為都督,朱慶瀾為副都督。但是局勢并不穩(wěn)定,12月6日,軍隊突然嘩變,蒲殿俊、朱慶瀾逃走,叛亂被軍政部長尹昌衡平定,他因而也被推為新一任都督。
辛亥革命推翻了滿清封建王朝的統(tǒng)治,與此同時,英帝國主義趁中國國內(nèi)形式動蕩不安,邊境空虛,教唆西藏宗教上層中的親英分子驅(qū)逐川軍,策動西藏東部、四川西部等地已經(jīng)改土司制為流官制的地區(qū)發(fā)動武裝暴亂,復辟土司制度和寺廟特權。叛兵的內(nèi)戰(zhàn)逐漸侵入中原地區(qū),正當舉國嘩然時,報病的尹昌衡向國民政府請戰(zhàn),毅然率五千西征軍,歷經(jīng)大小百余戰(zhàn),縱橫三千里,擊潰十萬叛軍,僅三個月,川康悉定。這也創(chuàng)下軍事史上以少勝多之典范。
正當西征節(jié)節(jié)勝利時,袁世凱在驚喜的同時也意識到,尹昌衡的勢力要是再不加以遏制,便會深刻威脅到自己的利益。于是,1913年底,袁世凱以議決川邊諸事為由將尹昌衡召至北京,同期而至的還有蔡鍔。兩人一到北京就被軟禁。
在北京,尹昌衡力倡民主共和,與章太炎行酒令罵袁世凱,反對袁世凱稱帝。袁世凱則以亂賊的罪名,將其拘捕入獄,尹昌衡以絕食抗爭。
1916年6月袁世凱在萬人唾罵中死去,黎元洪繼任大總統(tǒng),尹昌衡被特赦出獄,恢復陸軍上將銜,發(fā)還勛位勛章。1925年孫中山去世,尹昌衡發(fā)表“歸隱宣言”,發(fā)誓不再參與政治活動。從此一心歸隱,脫離軍界,淡泊閑居,潛心文學。
晚年的尹昌衡不滿于軍閥混戰(zhàn)局面又無力回天,開始撰寫大量的回憶錄和思想理論著作,對佛教亦有獨到研究,代表作有《止園自記》、《止園唯白論》等。1953年尹昌衡在成都去世,終年69 歲。
尹昌衡共有8個孫子,如今遍布大江南北。在辛亥革命100周年之際,他們回到家鄉(xiāng)四川為爺爺打造祖宅故居。新祖宅故居總占地面積36畝,主要包括了尹昌衡紀念館、共和文化廣場、辛亥園林、紀念群雕等,向世人展示尹昌衡的歷史功績、人文造詣。
【同期尹昌衡孫子 尹俊驊】 現(xiàn)在我們想想就是反思,覺得更應該把辛亥革命這種精神,把它更好的弘揚,所以我們就更樂于或者說是投身于把這個事情做好(打造故居)。(空鏡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