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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百年”一詞在中國語言中的雙重含義:可以表示一百年,也可以表示老人過世。2007年中國話劇百年之際,也正是中國話劇面臨“活著還是死去”、“該如何活下去”的轉(zhuǎn)型期。名導(dǎo)林兆華開年就推出了由過士行編劇的話劇新作《活著還是死去》,并直言“該劇和中國話劇‘活著還是死去’有關(guān)”。然而,這部沒有大腕明星、題材并不討巧、沒有任何商業(yè)操作的作品,很快便淹沒于小眾的爭議之中。倒是葛優(yōu)主演的老舍舊作《西望長安》立刻搶走了大眾和媒體的眼球,大家也才知道葛優(yōu)原來曾是個話劇演員,老舍原來也寫過沒什么味道的作品。
這兩個幾乎沒有什么可比性的話劇,但卻代表了中國話劇目前發(fā)展的兩種方向:甘于寂寞、堅守自我的藝術(shù)方向;或是順應(yīng)潮流、適應(yīng)市場的商業(yè)方向。而每一種方向,也都有自己“活著還是死去”的危機。堅持藝術(shù)性的,也許因為堅持和水準會獲得一片天空,比如林兆華今年充滿思辨的三部新戲《活著還是死去》、《刺客》和《寇流蘭大將軍》;但也可能因為曲高和寡或過于自我而失去了腳下的大地,比如那些票房慘淡、讓人記不起名字的“嚴肅話劇”。選擇商業(yè)性的,也許因為新鮮和熱鬧會贏得一塊蛋糕,比如《西望長安》、《暗戀桃花源》;但也可能因為破壞了味覺而讓人倒掉了胃口,比如“超女”、“快男”及一些小明星參演的各種鬧劇。
作為一種“即時性”的劇場藝術(shù),話劇比電影面臨的處境更為殘酷,也沒有電影可以在國外獲獎后重新被認可的曲線道路。因此,如何把觀眾吸引進劇場,這是即便堅持藝術(shù)方向的創(chuàng)作者也無法回避的問題。孟京輝的聰明之處,是一直沒有停止嘗試,不僅是在戲劇本體方面,還有演出的整體運作方面。合作默契的團隊,才華橫溢的演員,吸引眼球的明星,時尚新穎的劇本……使其今年的《艷遇》面對“抄襲”和“緋聞”兩大沖擊依然不倒;又以一部叫好
叫座、雅俗共賞的《兩只狗的生活意見》重振小劇場雄風(fēng)。而重歸國話舞臺的田沁鑫,即便《紅玫瑰與白玫瑰》借著張愛玲之名和一干明星出演未演先紅,但每個主要角色都由兩個演員扮演的舞臺嘗試,也自有新意。最有創(chuàng)意的還是香港導(dǎo)演林奕華執(zhí)導(dǎo)的《包法利夫人們》,一年內(nèi)被兩度邀請來京,要深刻有深刻,要娛樂有娛樂,關(guān)乎時代和社會,也關(guān)心情感和內(nèi)心。
作為一種源自舶來的世界藝術(shù),百年來,中國話劇的創(chuàng)作者和觀眾難以具有電影所擁有的國際視野。因此每年不多的外國院團晉京演出,也成為戲劇圈集體觀摩的珍貴機會。而話劇百年,在這方面的工作乏善可陳,北京國際戲劇季只有一部來自國外的西班牙獨角戲《私密獨白》。好在“相約北京”中,在798的大工廠里演出的西班牙前衛(wèi)戲劇《帝國》其形式和主題都堪稱令人震驚。而由曾經(jīng)來華演出過《契訶夫長篇》、《契訶夫短篇》的加拿大史密斯·吉爾莫劇團和上海話劇藝術(shù)中心合作的《魯鎮(zhèn)往事》,則讓人從外國演員身上看到了最得魯迅藝術(shù)和精神精髓的表演,也讓人看到了中國話劇距離世界水平的差距。(記者 王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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